“我亦然!”
虽然这所谓的精通,不过是几下狗刨。
董翳面色一板,对这些渴望复仇的家乡子弟道:“汝等不过后至东岸半个时辰,难道六国群盗还能被前锋杀光不成?”
“这可不一定。”一个脸上带疤的壮年冷冷说道,他是董翳远方亲戚,名董川,本在故秦军队里做小吏,父母皆死于临晋之屠,董川回到故乡后,差点在被烧成一片焦炭的家宅废墟前哭死过去。
他随后婉拒了董翳让他做亲卫的指令,甘心加入死士营,终日练习攻战技艺,此番则作为第一批渡河的死士,与其他八十人一般,皆早已将剑磨的铮亮。
“军心可用。”
从头走到尾,夜色将至时,董翳一共接到了上千个请加入的踵军的请求,他明白,这就是西河人最锐利的时刻……
一边让人盯着营帐处的刻漏计算时间,董翳则站在高岸上往东南方看。
此时此刻,蒲坂、龙门的佯攻已经开始,这会将魏军主力和赵军援兵牢牢拖在那,对发生在南方的事云里雾里。
而当夜幕降临,远处的封陵渡口亮起璀璨的烽燧巨焰,更是西河之师行动开始的暗号!
“韩信佯攻的声势要大,还真足够大啊。”董翳心中暗道,又让人挨个部队去传话:
“放筏,过河!”
随着董翳一声令下,在渭南受训的三千前锋立刻起身,扛着一个个羊皮筏子来到河边,扔进水里。
这是北地良家子跟胡人学的渡水方式,革囊用的是羊皮或者牛皮,将牛羊宰杀之后,用刀从脖子割开一个小口,插入细管向皮中吹气,使皮肉之间产生气流,再用力捶打羊皮,羊皮就会与羊肉分离。
割下羊头与四肢,然后将羊皮从头部向下撕拉,羊皮便会完整地剥落下来,只要将头部、四肢及尾部的孔洞扎紧,最后再向皮囊中吹气,羊皮就膨胀为鼓鼓的革囊。这种单个的革囊,可以供一人藉之渡河,若将数个革囊绑在一起,甚至可以承载木筏,同时让许多人飘浮过去,且不会发出太大声响。
三千人已在渭水边训练过一段时日,学习如何吹囊,如何泅渡,不一会,便顺利地将各自的革囊吹满,一个个挂在胸前,亦有数个革囊承载的木筏统一运送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