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六国对我态度冷淡,恐难以如约,即便如约,单凭心思各异的六国,恐怕也抵挡不了黑夫兵锋,不管在河东还是上党,都不安全,吾等还是得另寻出路!”
赵成、阎乐面面相觑:“另谋出路?”
“不错,不管我向东逃到何处,黑夫必穷追不舍,欲诛我而后快,眼下唯一的活路,是向北,去匈奴……”
项籍、李左车不欲与匈奴结盟共同对付黑夫,这在赵高看来是极可笑的,耽于名声,耻于与戎狄共舞?殊不知,他们错过了与黑夫实力均衡的机会。
倒是北边的匈奴大单于冒顿,杀父献妻,只为一胜,这种不择手段的做派,更像个做大事的人。
且只要赵高遁入广袤草原,随牛羊马队迁徙,绝不在一地久留,黑夫纵真的一统中原,手也难以伸到漠北,寻他不到。
赵高就如同一株藤蔓,自身没有强大的势力,只能靠不断攀附强者来获取权势,最初是秦始皇,后来是胡亥,眼下的他,只能在不断卖国卖身中求活。
因为赵高很清楚,天下之大,唯独黑夫,绝不会跟他做买卖!
赵成应诺,阎乐却还在犹豫,赵高决心已下,扫视二人道:
“待东渡之后,便言我乃赵氏之后也,愿将上党献予赵国,换取雁门郡一小县为侯!”
……
果如赵高所言,六国对他没有丝毫信任,令赵成赴河东准备船只浮桥,接应联军东撤,却将赵高留在西边,以作为人质。
好在,赵高通过最后一点金帛,贿赂了赵魏两国的将军幕僚,得以离开对他不甚重视的项籍处,随他们至夏阳,从禹口而渡。
禹口,相传是大禹治水时用巨斧劈凿而成,它的北面是群山夹道的大河峡谷,南面是坦坦荡荡的平原,反差巨大。河水起初被约束在两岸悬崖断璧之间,白色的浪花如同千万匹奔马般横冲直撞,雷霆万钧,破山峦而径出,泻千里而东流,水浪起伏,如山如沸。
此处以北,有一个壮观的瀑布,当年秦始皇帝曾来巡视,作为驾车的中车府令随行,对此地自不陌生。
“这禹口也称之为龙门。”故地重游,赵高似是有无数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