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夫转过身,目光决然:
“摄政,是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大秦中央之制,绝不容动摇。”
那一夜在咸阳宫,黑夫曾对张苍诉说过自己的迷茫,从踏入咸阳起,他就必须比过去,想得更远:未来体制将是怎样?如何才能让天下真正一统,如何才能避免新的领导者,重复秦始皇帝的覆辙……
作为后世来人,作为一个党员,他有自己的犹豫踌躇,也有很多大胆的想法。
可一旦要付诸实践,却又面临种种麻烦,权力与传承,许多足以让人陷入死结的悖论。
苦苦思索,黑夫最后只能确定一件事:
“这天下的辔,已握在我手中。”
“这辆载了数千万生民的马车,也早不是十年前那辆了,始皇帝的旧臣老的老死的死。眼下,北伐军的文武官吏,十万出身低微的士卒,与故秦人一起,构成了它上面极重要的新零件。我要除去上面腐朽的轴,矫正轮子,重新刷上精美的漆,让关东的有识之士,也能被纳入这体制之内……”
“所以这天下,未来驶向何方,得由我,只能由我们来决定!”
北伐成功,布衣将相之局已成,绝不可能将胜利的果实,交付其他势力手中。
所以黑夫不复那一夜犹豫,而是恢复到了,下令处死蒙恬兄弟时的决然与冷酷。
不过话说回来,黑夫是得好好跟陈平通信聊聊了,这么大的事也敢隐瞒?
有些饿了,黑夫让人将一只生彘肩取来,按在俎上,持刀切了一大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良久后,黑夫才扣着牙缝里塞着皮肉,笑道:
“去告诉庖厨。”
“这彘肩,果然还是太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