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都尉,别来无恙啊。”
杨熊虽然被俘,但仍不愿向黑夫行礼,仰头道:“自是无恙,黑夫,你却是与当年不同了,再不是那个双膝跪着入营,连连稽首,恳求我带你去混军功的小小屯长!”
“大胆!”眼看杨熊敢辱君侯,短兵们将他死死按在地上,吃了满嘴的灰土。
黑夫却不怒,摇头道:“看来杨都尉被缚得太紧了。”
杨熊强抬脖颈,骂道:“还是要缚紧些,不然若让我空出双手来,定要杀了你这国贼!”
垣雍唾他道:“败军之将,为逃性命,竟换上小卒衣裳欲乘隙逃窜,有什么颜面在此妄言?”
韩信在旁听着,对这种存身之举,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但还是与众人一齐下拜道:“君侯,请斩此僚!”
黑夫道:“故人相见,本想说说旧事,不想竟是这般光景,也罢,也罢……传我军令,杨熊从逆,火烧武昌营,害死无数南征军士卒,罪大恶极,当斩!”
杨熊被拎了起来,拖拽去斩首时,仍不忘回头大呼:
“只可惜……可惜当日火不够大,不曾烧死你这国贼!”
声音戛然而止,少顷,杨熊血淋淋的头颅已被送回。
黑夫只看了一眼,便让人端下去传首示众,又暗叹道:
“只不知接下来,我还要下令处死多少熟悉的面容?”
黑夫目光扫向第二位被俘的将领,此人三十上下年纪,倒是甲胄齐全,只是神情黯然,目光随着杨熊头颅远去,久久未能收回来。
却是骑司马王翳,在安陆时,王翳带着车骑三千,为东门豹所败,但今日他的车骑部队,却给北翼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若非黑夫及时派人支援,差点就击穿阵垒了。
黑夫打马过去,问道:“王翳,为何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