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甲胄,也不要紧,这城里,处处都是甲胄!
住在街边的商贩卸下门板当盾牌,顶着对面正规军射来的一波波弩矢,更多人则在季婴指挥下,将街上的砖瓦、木石、杂物再度堆砌起来。
他们推倒了禁锢自由的长墙。
筑起了象征反抗的街垒!
……
巨大的喊杀声弥漫在不大的安陆县城中。
所有汹涌的波浪,都在涌向一个地方:县寺,软禁黑夫和一众南征军都尉、司马家眷的地方,安陆人要去夺回她们,冯敬却要守住这仅存的人质。
墙垣倒塌的声音、县人冲锋的号子、冯敬调兵遣将的鼓点,这儿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人都被关在一间小厅堂里,被数百兵卒看着,他们手里的剑、戈,随时可能往身上招呼。
由衷牵头,所有人都围在一个榻前,黑夫的母亲,安陆人的“糖妪”正躺在上面。
她病了,得知儿子“战死”后还算撑得住,因为老人家根本不相信这个消息。
但自从被关进县寺,看着全县百姓因为自家的原因而背井离乡,受苦受难,老母亲更加伤心。
如今,她已是病笃,有些神志不清。
“外面怎么这么吵?”
被巨大的声音吵醒,母亲睁开了眼睛,喃喃说道。
鬓角多了些许白发,颔下胡须也有一丝白的衷凑过去,笑道:“母亲,外面在打雷。”
善意的话,仿佛是哄小孩子乖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