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徐福率众人自出番禺,向西行,自徐闻(雷州半岛)南入海,得大岛,东西南北方数百里,命名珠崖岛,略以为临高县。”
“今岁,徐福再绕过徐闻,向西行,至海市明珠之地,建合浦港。一位活了上百岁的当地越人都老却告诉徐福,说合浦之西,船行十日,海岸折而向南,竟有千里之遥,但行驶到极夏之地,却忽然向西,有一条狭窄海道,可通另一陌生大洋……”
“我猜测,顺着这条海路走下去,或能抵达身毒,而陛下使李信将军出征的条支国,乃至于陛下孜孜以求的西王母邦,据说就在身毒以西!”
那所谓的“越人都老”根本不存在,徐福最远只派人去到红河入海口,距离马六甲还有十万八千里。
但反正是瞎编,黑夫也不管具体方位了,一通胡诌将任嚣唬住。
既然是“为陛下通西王母邦”的命令,任嚣也不好推辞,只能不情不愿地出海上路……
但没想到,他才到合浦,就病倒了。
任嚣将目光从窗外银色的海滩收回,捂着肚子,无力地躺在船舱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最初是吃海鲜闹了肚子,作为船队里医术最好的人,徐福为他开了几味药,但没想到却越来越严重,半个月下来,任嚣已经拉得虚脱,整个人都变形了,不得已,只能在合浦将养,把舰队指挥权交给黑夫之侄尉阳——他因为临尘一战,配合韩信斩骆王立下大功,已升官至公大夫,可以做楼船司马了。
这时候,房门开了,却是徐福带着两人走了近来,手上还端着一碗难闻的药,笑容满面:
“任将军,该喝药了!”
……
这年头的方术士,都是全能型选手,不但会看星座,还识地理,能炼丹,擅算命,危急关头,甚至能背上药篓子,客串一把医生。
照顾任嚣,徐福可谓尽心尽力,因为怕他嫌药汤苦涩,还特地加了糖。
但今天,那苦甜苦甜的药汤递到嘴边,任嚣眼中,却露出了一丝疑虑。
“徐先生,你这药,确定没开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