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抨击朝廷了。”
利仓十分无奈:“我是搞不懂汝等墨者的兼爱非攻之说,对我而言,我爱秦人甚于瓯人,爱袍泽甚于普通人,爱南郡乡党甚于一般袍泽……所以瓯人的死活,我可不关心。”
“但身为君主,若想成为圣君,是必须做到兼爱的!”
阿忠十分固执,嘴上一点不饶:
“当舜之时,有苗不服,禹将伐之。舜曰不可,上德不厚而行武,非道也。乃修教三年,执干戚舞,有苗乃服。”
“而大禹也继承了虞舜的想法,他治水时,凿龙门,以利燕、代、胡、貉与西河之民;南为江、汉、淮、汝,东流之,注五湖之处,以利荆、楚、干、越与南夷之民……这两位圣君,便做到了兼爱,爱有苗南夷,若诸夏子民。”
“是这样么?”
利仓面露怀疑:“怎可能有跳个舞就能打赢的仗,我听说,舜杀三苗之君长,又逐之于三危,这又怎么解释?”
阿忠坚持:“禹征有苗不是攻,而是诛其元凶。三苗大乱之时民不聊生,所以天命殛之。大禹奉天命征伐,得到天下的支持,所以很快便成功。既克有三苗,不是烧杀掳掠,而是为彼辈建立了秩序,使有苗安居乐业……”
利仓乐了:“真是可笑,你方才还说,攻伐无罪之国的人,往往冠以美名。谁知道这故事,是不是后人编出来,为尧舜禹粉饰?毕竟连尧幽囚,舜野死,都能说成是‘禅让’!”
阿忠大怒:“你!”
二人像极了两只斗鸡,瞪大眼睛,气势汹汹,只差干一架了,就在这时,一旁却传来一阵大笑。
“哈哈哈,汝二人同为中国之人,还是袍泽同僚,尚不能兼相爱交相利,整日争吵斗嘴,如此看来,要做到兼爱,果然难啊!”
却是率大军来到此地的昌南侯,他骑马来到二人身边,却止住了笑,严肃地说道:“吾等爱袍泽、乡人、九州之人尚且不足,如何能将本就不多的爱,再放到瓯人身上?阿忠,以后切不可再有同情敌人的言论!否则,军法处置!”
“唯……”
二人应诺,利仓脸上有些得意,阿忠则低下了头,但心里颇为不服,看得出来,这头小犟驴还是坚持墨家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