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刚末,士卒们顿时鼓噪起来:
“说白了还是不肯放吾等!”
“他与那贾和并无两样啊!”
抱怨声不绝于耳,陆贾只好让他们肃静,才提高了音量。
“不得胡言!昌南侯爱兵如子,因朝廷严令,不能纵士卒归乡。但他说了,不会让士卒再越过三关,与越人交战。入冬后,便有新卒来轮换汝等,让服役满两年的人,离开此地,先去衡山、南郡的营地休整、屯田,一旦南方征平,汝等便可就近回家!”
“有人来轮换?”
“我家就在衡山郡边上!”
“总算能离这鬼地方了!”
这是意外之喜,先前的失望化作喜悦,士卒之怨,思乡是根源,但南方暑热辛苦,也是他们恨不得立刻离开的原因。
眼下虽不得归乡,但最起码,得到了将军承诺,或去南郡,或去衡山,离家乡近了一步,且气候舒适,比在这饱受病痛折磨,深入险阻与越人死斗强多了。
士卒们惊喜不已,欢呼阵阵,终于,在一次次瓜熟失期后,盼来了一丝曙光。
昌南侯,一下子又成了万众敬仰的好将军,他风评在无限制地拔高,军营中已容不得说他坏话,虽然黑夫遮遮掩掩,没有说他“不得纵兵归乡”的理由,事后却有人替黑夫鸣不平。
“汝等也不要不知足,仔细想想,哪怕昌南侯现在就让大军就地解散,使彼辈手持致书归乡,也不会得到官府承认,回家都见不到妻儿父母,就会被缉捕,罚为刑徒!因为咸阳的朝廷发文说了,南征未定,不得归也!”
据说,这话是陆贾说的。
所谓致书,就是证明众人服役期满,合法放归的文书,这份文书一式两份,一份送到户籍所在地,另一份让更卒们自己拿着,千万别丢了。
你自己声称服役归来?那可算不得数,必须有开具的证明。
可若是地方官府得了朝廷命令,不予承认呢?那纵然将军开恩,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