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按照任嚣的计划,船队离开旅顺后,会沿着辽东海岸缓缓而行。也不知为何,这一段航速总是极其缓慢,颇似逆水行舟,所以要行驶七八天,才能到鸭绿江口,再行两日,能抵达帝国最偏僻港湾,位于清川江口的“列口”。
黑夫颔首:“故而,要航十余日,方能抵达列口?”
“正是如此。”
任嚣补充道:“返回时更快些,只需七八日,故一个来回,大概二十日。”
“二十日……”
黑夫沉吟了,这样一算,以胶东运粮船的载量,一个月顶多运七八万石过去,距离萧何给他算得“一月十万石”还差了不少啊。
这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慢很多。这年代的航海术不发达,多为“地文航海”,根据地上物标,确定船位和引航,所以要靠着海岸线航行。在胶东沿岸多烽燧作为灯塔的情况下,老船家可以尝试夜航,但在辽南那种杳无人烟的海岸,就只能白天走,晚上停泊了。
所以才这么慢,从烟台到列口,就算靠岸行驶,大概五百多海里吧,居然要走十多天,平均下来,一天就五十海里,就算一半时间休息,航速竟然才一小时四五节,虽然远超陆地行军,但与后世相比,真是慢得令人发指……
“监军以为如何?”
任嚣询问,若黑夫没有意见,运粮的路线和方略就这么定下了。
他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看向自己的幕僚们,目光掠过陈平、萧何,定在了第三个人,也就是那个肤色惨白的布衣中年人身上,对他点了点头。
这中年士人早就憋了许久,此刻得了黑夫允许,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谬矣,谬矣!任将军的这方略,未免有些胆怯低效。”
此言顿时惹来了任嚣属下们的不满。
他们方才见此人在侧旁听,任嚣每说一句,他就摇一次头,若不是看他是黑夫带来的幕僚,血气方刚的楚越楼船之士,早上去揍他一顿,再扔下海去喂鱼了!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