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时一挥手,让皂隶们扛着一箩筐食物来分发,移民们更绝望了,看那样子,竟然不是勉强能下咽的麦粥,而是要嚼很久的麦饭?
程郑已经涨红了脸,忍耐到了极限,若非卓铁死死拉住他,保不准要做什么冲动的事。
而另一边,那个王氏富户也不忿于自己居然要和刑徒狗彘吃一样的食物,觉得自己受了莫大侮辱,便指着灞桥说道:
“我就算是死了,饿死,从这跳下去,也不吃麦饭!”
说话间,王富户大腹便便的肚子已咕咕直叫了。亭舍虽然可以收钱开小灶,但每次只给做一人份的饭食,若是多做了,便是违律。
这时候,食物也分发到众人这了,卓铁拉着程郑拿着木碗上前去,才发现不是麦饭,而是一块块麦黄色的饼状物,像是金饼!有的上面还有烤焦的痕迹,入手生硬,轻轻捏了捏,外面的皮便裂开了,露出了里面略软的瓤……
“此物能吃?”
拿着三块烧饼回到自家辇边,卓铁的妻子有些怀疑地看着它们,赵人和秦人血海深仇,总是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秦人的打算。
当年长平之战,可是有四十多万赵人被欺骗杀死啊。
“或是秦地的吃食罢,吾等当然没见过。”
卓铁倒是心大,苦笑道:“都到这了,秦人还能毒死吾等不成?”
妻子依然摇头:“秦人粗鄙,能有什么好吃食。”
“为了活命,难吃也得吃啊。”
卓铁对妻、子笑了笑,示范性地重重地咬了一口!
本来已做好难吃的准备,谁料一口下去,却是出人意料的松脆喷香!
他顿时愣住了,但嘴里却没停,一直嚼着麦饼,咽下腹中,顿时有一种浓烈的满足感——比起这些日子吃的稀粥、藿羹,这是半个月来,吃到过最饱人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