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话,兴许还能……”黑夫追悔莫及,这一刻,只恨是自己点了槐木作为陷队之士的屯长。
“吾等,可胜了?”
槐木偏过头,虚弱地问道。
“赢了!”
黑夫激动地对他说道:“大胜!楚将被俘,楚人狼狈而逃,这多亏了你,多亏了陷队之士的袍泽们,你要撑住,等回了国,自然有大功赏爵!”
黑夫一边说,一边让人扯了楚人的旗帜过来,只想掩住槐木的伤口,可他伤的太深太重,鲜血浸透了丝帛旗帜,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罢了。”
槐木轻笑道:“我还想着,此战若胜,月余之后,我便能坐在乡社腊祭上,抱着吾妻,向两个弟弟吹嘘我在战场上的英勇,向乡党们炫耀伤疤……”
“可如今看来,怕是做不到了!”
他一阵剧烈的咳嗽,喷出了一片血沫。
“黑夫,可否帮我做一件事……”
“你说!”黑夫紧紧握着他仅剩的手,只感觉越来越冰冷。
“替我去竟陵县看看,我那两个弟弟,是否已从隶臣赎为庶民了?再替我,对我那刚成婚数月的妻说……”
“说什么?”槐木的声音越来越小,黑夫只能将耳朵凑到他嘴边。
“就说……槐木食言了。”
“槐木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