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黑夫这个亭长,是实打实地擒贼立功,并通过了考绩得来的。上任后,他又屡立大功,在县中渐渐有了名望,让人挑不出毛病来,甚至有几个亭长,也开始敬仰起这个同行来……
“还是好好听着吧,说不准到了明年,他就真成吾等上吏了!”
……
另一边,黑夫安排那些个亭长去寻访,他自己则留守乡邑,坐在案牍前继续思索案情。
在之前的查案过程中,令史们已经详细询问了两名死者的亲友、邻居,爰书上是这么记录的:“又问,是否有乡党与争斗、相怨,取葆庸,里人知识弟兄贫穷,疑盗杀里监门者,曰:里监门好为寄豭,常与里中寡妇往来,毋他怨。”
这死去的里监门生前真是风流,家中有妻有子,还四处拈花惹草,勾搭里中寡妇,甚至和有夫之妇滚了床单。除了猎户蒙在鼓里外,在柳树里,知道、看不惯此事的人还真不少,但也没到为正柳树里道德风气,非要去将他杀了的程度。
除了私生活不检点外,里监门其他方面倒是做的不错,他在里中威望较高,与邻为善,对家里的庸耕者不错,常资助贫困的闾左里人,这么多年来没有与谁发生过口角,而且也不算富裕……
如此一来,仇杀、情杀等几种可能都被排除,最大的可能就只剩下了一个:为财杀人。
令史怒擅长做现场勘查,乐则擅长做知情人询问,细细盘问之后,他向黑夫等人说了自己的新发现。
“里监门之妻说,在案发前几天,里监门突然带回家两千钱,问他钱从何而来,里监门却不说。”
“依我看,这两千钱,多半就是里监门死的缘由!”
“但里监门那两千钱都藏在家中,现已查封,他出门只带了两三百钱。”
黑夫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这年头,你出门带的钱多钱少,一看褡裢的轻重便知,凶犯既然谋划已久,不可能看不出来。
“若是为劫财,为何不直接去空无一人的里监门家中作案,却偏偏选在猎户家里?以凶犯的手段、谋划来看,不至于犯这种错误。”
“凶犯不也一时贪婪,将猎户家的钱财搜刮一空,还带走了里监门的剑么,或许他并不如黑夫想的那般聪慧。”
“是两名凶犯。”黑夫强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