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这破旧的柴房里小声亲昵几句,这种感觉很奇异,仿佛昨日明日都不再存在,只余当下这一刻,只余他二人。
池云非抠着温信阳大衣上的一枚纽扣,轻声问:“刘哥怎么和你在一起?”
“我出城那日,他跟来了。”温信阳道,“我也猜到他会跟来。”
“……你还信任他?”
“信任谈不上。”温信阳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慢声道,“现在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我跟你提过吗?我是在私塾里认识他的。”
“提过一点。”池云非道。
“当年他自称是孤儿,在私塾打工,得空时总在窗外偷听我们上课。”温信阳道,“久而久之我就认识他了,见他好学又认真,于是帮他跟先生说情,替他交了一部分学费,其他的拿他自己的工钱去抵,从此就跟我们一起上课。”
池云非沉吟道:“那么小的间谍……真的有可能吗?”
“一切皆有可能。”温信阳道,“不如说年纪越小,埋伏时间越长,越不容易被揪出来。当然这也有弊端,小孩子价值观尚不稳定,容易被蛊惑,往往关键时刻反水也是有可能的。但像刘庆川这样的,很少。”
池云非点头:“那他怎么说?”
“他都交代了。”温信阳道,“他和袁翎都是许总统亲自定的人选,目的是和平统一,尽量不引起内战。他来得比袁翎早,袁翎来了之后,一直是他的下线。我和他相识在年少时,正是最单纯的时候,后来我去国外,彼此间也一直有信件来往,他在我的推荐下进了温府,在我叔叔手下做事,我回来后点了他做警卫员。”
温信阳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从未怀疑过他。”
池云非知道这件事其实对温信阳打击很大,只是温信阳内心非常强大,从不外露脆弱的情绪。
池云非很心疼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迟疑问:“你有没有想过说服他投靠我们呢?我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假的。”
温信阳摇头:“他的意志很坚定。我说过了,从小就来做间-谍的人,最大的弊端是会在关键时刻反水,所以年纪小的间-谍其实是很少见的。但一旦被认可,也就代表着他的意志力非常强大。他既然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我也就不必浪费这个时间了。”
池云非皱眉点头:“那他跟来的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