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信阳看着他:“你理解得很好。”
池云非笑了一下,若有所思:“私塾里学得东西,太冠冕堂皇,将那意义挂得太高,下头人只能仰头看,未必能看到全貌,也就未必能真的理解。也许真正能教人明白的,还是亲眼看看这个世界吧。”
温信阳心里仿佛被猛地戳中了,眼也不眨地看着池云非,心里万千情愫汹涌。
他没能控制住,也不想控制,便将人一把抱起来按在桌上,狠狠吻了过去。
他心潮起伏,矛盾极了,一时想让池云非永远那样吊儿郎当,什么也不要懂,只是一朵开在墙外枝繁叶茂的花,被阳光晃了眼,让人对那朵花永远充满希望,仿佛世间黑暗在那朵花下永不存在;可一时又想让他能像现在这样,成熟明理,不是个单纯被保护的角色,而是同自己并肩站在一起,看同一片景色的那个一生知己,一世伴侣。
这个吻先是凶狠霸道,随即又带了心疼,缱绻温柔,小心翼翼。
就像男人矛盾的心绪,挣扎不休,煎熬不已。
池云非却像是懂了,攀着男人的肩任由他为所欲为,并不抗拒,只温柔地接纳了一切。
直到这一吻结束,两人互相抵着额头,气喘吁吁,池云非才笑了起来,道:“我以前想参军。”
温信阳深深地看着他。
“但我参军的理由只是……不想被家人管束,想自由自在,不想因为个头矮总被人说像姑娘,想更……像男人一些。”
池云非搂着男人的脖颈,道:“看到你的第一眼,我觉得你就是我心目中最想成为的那种人。气宇轩昂,个头高,穿军装特别好看,旁人都不敢接近你。你像是永远都运筹帷幄,任何事都瞒不过你,有种……让人安心的可靠感。白煌说得没错,我很羡慕你。”
池云非道:“我小时候总被当做姑娘,家里人虽然很宠我,却让我总显得不够大气。你懂我意思吗?”
温信阳吻了下他的鼻尖:“嗯。”
“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池云非理了下温信阳的衣领,看着他的眼神不掩崇拜,“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穿上这身衣服,也不是穿上这身衣服的,就有资格叫‘军人’。袁翎那样的,哪怕身在南风馆,哪怕和无数男人有过关系,哪怕留着长发,浑身带着香味,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真男人’,但他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军人。”
温信阳很欣慰,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哪怕站在敌对角度,我也得承认,他是真正的伟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