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机的身影被一道道剑吞没,一片可怖的火光将整个天空照亮。
“陛下,白费力气是不好的。”
无数个藏机被火焰吞噬,无数个藏机又从虚空中来。
他是朝空留给三界的眼,哪怕身死,意识也能从虚空中带着新生的肉体来。
杀不死的怪物。
全瑛见他笑意盈盈,不禁怒道:“为什么要这样?天道、天宫、我们,我们对不起你么?!为何要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诱导我和沉星剑结下孽缘的是你,伙同斩元戟为祸下界仙门的也是你!乐旻怎么回事?!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瞪着这个杀不死的人,恨不得将其撕碎。
前所未有的愤怒几近将他的理智埋没,若是能死,被背叛、被玩弄的耻辱感几乎能让他气绝。
“陛下,臣方才说了,朝空不中用了,”藏机笑笑,“天道缺少维系自身运转的动力,自然要从三界生灵中来汲取养料,乐旻陛下一直在查臣,臣不如就让他病着,一面可以维持天道,一面可以控制追查的兵线,岂不是一箭双雕?玄文陛下哪里都好,唯独一个傻字治不好,这么相信身边的人,连被卖了都不知道。”说罢,他又无所谓地笑笑:“不过也不会太久了,他已经快枯竭而死了。”
“混蛋!难怪之前下界仙门的事,乐旻查了月余都一无进展,原来就是你在我们眼皮底下作祟!”全瑛气得双目通红,破口大骂,“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依凭天道存在,忤逆天道,颠倒是非,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知道所有的天命,本可以是最聪明的神,为何要与天宫作对,为何要祸害生灵!?”
藏机听罢,向来含笑的眼中却骤然露出凶意,只见他阴惨惨地笑道:“陛下,知天命又如何呢?”
全瑛一愣。
“什么意思?”
“陛下,臣自诞生以来,业已十万年,下至蝼蚁命运,上至星尘轨迹,皆为臣所知。可这又如何?如陛下所言,臣依凭天道而活,可偏偏,臣并不欲如此过活。”
“陛下,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很少经得起诱惑的,既然臣是天底下所知天命最多者,为何不利用这一点,为自己考虑一番?做司命官有什么好的,这万物苍生的命,只能看着,又碰不得,无趣得很,再者,臣不过是天道的棋子,天道大可不必给臣神魂,既然给了棋子自由,这颗棋子终有一天会想要更自由,当棋子可行的边界受阻时,陛下,您说说,棋子会自己乖乖回去,假装自己是一颗没有想法的棋子呢,还是杀了棋盘的主人,自己将棋盘抢过来?”
“你……”
藏机摇摇头道:“陛下,臣的苦衷,你不懂也没关系,不过,既然陛下已经发现了臣的秘密,臣也不能让陛下回去了。这么好的天宫,还请陛下莫要扰了它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