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他这个可怜的笑话。
他是笑话,是假象,唯独不是那个重要的人。命运和神灵捉弄他,可不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亏得这人藏得这么小心,看他每次都可怜兮兮地护着他,打不定还笑话他把自己太当真了。
太好笑了,假的东西把假的东西当真的。
他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血泪滴落咋剑鞘上,那剑鞘登时如活了一般,轰鸣不绝。
黑暗化作黏腻腥咸的血,包裹住他的身体,将他托举至高处。他冷眼注视挣扎着向自己挥舞手臂的小道童,视线彻底被遮蔽。
黑暗是如此与他贴合,以至于让他觉得,这才是他魂灵的温床。
“不是的,不是的,阿竹,停下,别碰剑鞘,别碰它——”
那个人的呼喊变得极为遥远,像极了可任人涂抹修改的假象。
就像他自己作为“宋徽安”存在的本身。
“不要,别这样,阿竹——!!!”
强烈的凶意骤然炸开,竟将小道童的身体掀开数丈远。未曾有也的血腥威压逼得全瑛不得不在空中变回真身原貌。紫金光大涨。
他在暴虐的血色激流中艰难地朝大殿正中的黑暗而去,无心追究阴影中的阴谋家。他的眼中只有那团吞噬黑暗的血光。象征祥瑞吉祥的紫金光辉没入滚滚黑暗,阴阳相对,两股巨大的力量对峙着,不仅是轮回大殿,整个冥府都摇摇欲坠。
他错了,他不想他走了,他现在只想把他哄回来,任他打骂报复,怎样赔罪都好。
他怎么能向他流泪呢,他受不住的。
他心焦力竭,只硬撑着一口气朝散发出嗜血气息的黑暗深处去,拨开一重又一重杀意浓重的血雾,朦朦胧胧地,他终于看到了一张脸。
“阿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