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瑛惊呆了。
记忆里的已经融入天道的母亲身在虚空境界,虽无形体,但与他的交流可一点都不少,昊钧一直都是不爱说话、有些孤僻的性子,每次亲子冷场时,朝空大神更是不会说话,出来暖场的都是和蔼的父亲,母亲面对父亲,也向来爱理不理,好像父亲怎么哄,都不能换他开颜。
……母亲以前是这个样子的吗?那羞红了脸又失落又期待的模样,分明就是在等待情郎的青涩少女才有的。
震惊之余,他也悉心留意着沉星剑的心理活动。
承禾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我的主人对他这么好?
还有什么东西会比我,沉星剑——三界中最好最强的法宝——还要好?
完全就是个吃醋赌气的小孩子。
但这样的心态没有持续多久,当昊钧的天魔之血滴在它身上时,焦灼的痛意登时席卷它的整个意识。
疼。
天魔的血里仿佛藏着一个漆黑的炎狱,无数凶恶污秽的欲念化作鬼手,将它的魂灵拖向深渊。
好疼啊,好疼。
它觉得自己的意识被撕裂为无数勉强连在一起的残片,飘荡在虚无的空中。无数激流涌来,透过体表的裂口灌进它的意识,万物生灵自古以来所经历的血腥屠戮带着数以万计的亡魂,向它诉说杀生的疯狂与暴虐,凄厉的嚎叫渗进它的魂灵深处,它迷迷糊糊的,只觉烦躁不已,烙在意识上的痛苦又让他更加暴虐,竟只想将那些冤魂再杀一遍。
杀杀杀,把所有活着的东西都杀掉,屠尽众生,神魔皆戮。
它凶意大涨,想冲出此地,劈天砍日,却被一股力量牢牢牵制住,不消说,那时昊钧魔血的力量。
别拦我,别拦我!让我杀了他们,啊啊啊,我要把他们全杀了!!!
它早已忘了自己是一把剑,想象着自己以其他姿态在大地上狂奔,举剑杀戮,清秀又细弱的少年却只紧紧抱住杀气冲天、恨不得飞出去横冲直撞的漆黑长剑,站在原地,守了它足足四十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