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猫叫吧,”秦道长掐指一算,露出为难神色,“周公,府中当真未出半分异样。”
“不可能,秦道长,还请您跟我去院子里走一遭。”
见周继祖如此坚持,秦道长只得叹气:“好。”
这有了个门内人同行壮胆,一群门外汉浩浩荡荡又杀回周继祖的院落。此时风正好停了,连树上的枯叶都停止簌簌抖动,细细的气流在夜色中流淌着,偶有黑鸦飞过,除此之外,再无动物。
谁知追查了一晚上,秦道长的罗盘转了一圈又一圈,愣是算不出半分凶兆。
“应当只是些野兽或是夜行醉汉的声音罢了,不用担心,无事的。您若不信贫道,便去找府中的其他道友来,他们给您的答复,与贫道的定然别无二致。”
周继祖见此,想着不久前那仿佛钉在自己耳膜上的哭声,虽觉脊背仍然发凉,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道:“是我多虑了,多谢秦道长解惑。”
周继祖回了内院,远远地,便见寝中点着老亮的蜡烛,一点点暖黄的光透过花窗间的纸,泄在夜色中,将屋前的一小块黑夜照亮。
周郭氏蓬头垢面地坐在床头,见他回来了,眼中登时有了闪着泪光的生气:“夫君,如何了?”
“夫人莫怕,秦道长说,府中并无异样,兴许只是外面的猫叫,被风传得神乎了些,莫怕,你怎把蜡烛都点上了?”
周郭氏惨笑:“自然是怕影娘找上门来,夫君,那件亏心事,妾是真的害怕。前些天,妾进宫探望姊姊,又看到太子殿下了……他可生得真好看。”
周继祖见她目露悲色,不由得叹气:“夫人,事已至此,不成功便成仁。为了家族,为了你姊姊一家,为了太子殿下,咱们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你且放心,既然今夜的不是影娘,想来她日后也不会找来了,夫人,早点歇息吧。”
周郭氏点头,吹熄寝中的灯。
白日。
近日宫中也忙着祭神节的典礼事宜,郭后身为后宫之首,要带着后妃们一道拾掇拾掇宫中不要的旧物。这时,她再进宫去找姊姊闲聊,便不大合适了。
她这几日是见不到那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