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着周郭氏,再度躺下,紧挨着入睡。听着女人黑暗中的呼吸变得平稳而绵长,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到底是从少年时代一路走来的结发夫妻,她再懦弱,也是他的妻,尽量包容她这多愁善感的毛病,也是应该的。
一夜再无噩梦。
隔天,周继祖回来时,却见床头挂上了一个很是叫人陌生的香囊。
“夫人,这是何物?”
“这是妾前几日进宫见姐姐时,建王殿下赠与臣妾的香囊。”
周继祖皱眉。
“夫人,为夫不是和你说过,不要跟大殿下接触么?他是太子……殿下的冤家,能对你有什么好念头?你怎么还留着他送的东西?”
建王绝非池中物,危险得很,更何况十来日前,因为私事,他还被那臭小子将了一军,是以如今提起他来,分外不喜。
“夫君,这香囊是建王殿下从张天师那讨来的,能避邪安身,大殿下听闻妾近日因丧女而心神不宁,方将此物赠与妾身,昨日妾做了噩梦,便想起了这物来,”周郭氏解释道,“夫君放心,妾去找府中的活神仙们看过了,这便是普通的辟邪香囊,没有被动过手脚的。这香囊有股很好闻的桂花味,夫君要来闻闻么?”
“这真是从宫观里求来的?”
周郭氏指了指香囊背面的银印,柔声道:“错不了的,妾问过姐姐了,这的确是张仙师的私印,夫君,错不了的。”
“嗯,是个好物,”周继祖点点头道,“既然建王殿下一片好心,你近来又心神不宁,便留着吧。”
至于冤魂托梦之事,他让府上秘养的修士调查一番,结果果如他所想,府中并未有甚异样,周郭氏所梦,均为其忧虑所致。
夜深,夫妻二人抵足而眠。
深秋的风像是通了人性,越来越像人的哭声。这天夜里,周郭氏依偎在周继祖怀中,梦得香甜,又忽听耳边似乎有被拉长的哭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