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提她做什么,顶晦气!生不出孩子,被休回家没几天就得病死了,以后少在她家门前晃悠……”
赵九猛然回头,瞪红了眼,吼道:“什么?!这娘们什么时候死的?!她死了?”
“早死了!上个月月头就死了!”
赵九如遇雷劈,连涨在脸上的红都好像呆了一下,过了几秒,他才回过神来,哇呀呀大叫着扑上前去,提住方才说话人的衣襟,更加面红耳赤,暴吼道:“死了?!她死了?!”
“你干什么!”那人见他神色疯癫,如同疯狗,连忙甩开他,连后退几步,道,“他妈的,疯子……”
“不可能,不可能!”
赵九到处发疯,众人纷纷远离,小心翼翼又带着玩味地看着他,心道村里难得来着么个活宝,且看他能耍出什么笑料。
“他妈的,他骗老子!老子被骗了!!!老子的钱,全没了!!!”
赵九跑了几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他跪在地。时而以头抢地,时而打滚扒土,待到眼睛里进了沙、指甲缝里都刨出血,才稍微正常些。
他如丢了魂儿似的,一歪一扭地走出小镇,牵上自己的驴,垂着头往回走。
他突然又不想回去了。
新娶的小娇妻是个做一顿饭能摔三个碗的傻丫头,又抠,挂在门上的干辣椒给鸟啄一口,她都能心疼得蹲院子里闹半天别扭,沟里掏出一枚铜钱,立马又喜笑颜开。他自然不会告诉她家里藏了子孙钱的事。
老娘那边,他也没敢讲,万一让老太太知道了,说不定一口气上不来就躺进土里了,这没了钱,他连对买口棺都充满了贫穷的恐惧。
他愣愣地骑着驴,行在无人的林间,堵在胸口的闷气咽也不是,吐也不是,难受得紧。
他越想越委屈,心想那钱本来是老爷子留给子孙的,忽然就被亡命徒顺走,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的!可是去报官吧,这钱的来路也不好解释,这钱来得肯定不正当,他借口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又缺乏凭证……
他妈的,那强盗八成根本不知他家里藏了什么东西,见他误认自己,干脆将计就计,略施小计就让他自己把钱供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