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怠慢,在一旁盯着。待到山子被裹好、套上八层红漆大箱上了锁、用红缎绑好,他方如释重负地走出小隔间。
谁料刚拐过一条长廊,对面的廊里便也走出一队抬漆箱的人。
两条长廊在转折处汇成一条出路。正好两路人脚程步速都差不多,都堵在路口,冷眼相瞪,互不相让。
冤家路窄,两看生厌。
“原来是莲公公,”大老远的,桂生就认出这人是侍奉太子的莲生,他特意瞥了眼莲生身后的红漆箱,“太子殿下也在玉春堂订寿礼了?”
“正是,”莲生扯扯嘴角,“二位殿下兄弟情深,心有灵犀,连给老夫人祝寿的贺礼,都想到一块去了,真是巧了。”
这便是提醒桂生,两人虽然都是下人,但侍奉的主人尊卑有别,哪怕是到了宫外,也别忘了自己的斤两。
桂生哪能不懂他的话外之音?他恨得牙痒痒,面上仍笑道:“能与太子殿下同取一家铺子做工,是我家殿下的福分。太子殿下的东西,自然要尊贵许多,我可不敢耽误莲公公回宫复命,还请莲公公先行。”说罢,示意身后的队伍往后退,让出路来。
莲生微笑:“多谢,我便先行一步。”
待到他领了一干人出了门,桂生才让人将山子搬出店,抬上车队的后一辆马车。
他绕回第一辆马车,踩着小太监的背,掀开锦丝帘子,进了马车。
车窗都用厚实的绒锦布盖严实了,车里又暖又暗,青年坐在里面,见他来了,便放下手中的猫。
十八岁的大殿下,已是一副丰神俊朗的模样了。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马车中的青年低声问。
“大殿下,小的刚刚在堂里看到太子殿下身边的莲生了。”
马车起行,不免有些颠。桂生弓着身没走几步,便跌到宋徽明面前,宋徽明顺势接住他,将人圈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