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咙中传来几声低吼,眼中猩红的光芒也逐渐退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徽安的目光才清明起来,利爪变回美人纤细修长的手。
“竹哥哥,你别怕,咱们拉过勾的,有我在我就不让你难过,害你的人都被你挫骨扬灰、拆吃入腹了,没人再害你了,也没人会拿以前的事在你面前说,你别哭了。”
“我记住这丑东西长什么样了,以后再遇到都由我来杀,好不好?”
宋徽安紧紧抱住他,颤声道:“……对不起,是竹哥哥不好,又吓着你了。”
“我不怕你吓着我呀,竹哥哥这么好看,怎样都好看,怎会吓到我呢?”
全瑛往他怀里蹭了蹭,竭力忍住想哭的冲动,吸了口气:“我是怕你伤心呀。”
宋徽安揉揉他的头发,遂抱着他大哭。全瑛只能任他抱着,轻轻抚着他的背以示安慰。
心中有愧,无可奈何。
这是他欠下的孽债啊。
说来也怪,任宋徽安哭得惊天动地,小院内外仍招不来一只怪物。
全瑛有心留意周围动向,见未有巡逻的怪物,紧绷的神经彻底跟着厉鬼的哭声走了,全心全意放在安慰眼前的厉鬼上。
那揪着的一颗真心,无论如何再放不下这个可怜人了。
二人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宋徽安更是抓着全瑛不放,好像他一松手,便会跌回不可言说、不堪回首的深水。
溺死其中。
无形中,无数鬼手拽着他往阴冷黏腻的沼泽沉去,混沌的天地里,唯有抱着他的小道童是唯一一点光。小道童又软又暖的手儿捧着他的脸,都像是世间仅存的善念在施舍他。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下接一下地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