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船只经过,船桨荡开层层水波,模糊的歌声传来,未知是秦风还是魏风。亦或仅是清幽的调子,随着河水一波波荡漾开,伴着历史一同沉淀,融入寂静的长卷。
大雨持续不停,袁峰伫立在栏杆旁许久,终于转过身,看向乔装出宫的桓容,低声道:“阿兄,连续多场大雨,怕是会有水患。”
桓容点点头,见桓玄和桓伟一人抓着一个胡饼,搭配热汤吃得正欢,不自觉放缓表情,伸手揩去桓玄嘴边的一点饼渣。
“朝中陆续派遣官员,各州已接到消息。府库多数充足并有赈济银,天灾将至,人力不能阻挡,只能尽力救助百姓,将损失减到最小。”
即便是在后世,天灾也非人力能够阻挡。
桓容唯一能做的,就是集合朝中和地方力量,尽全力做好安排。
三吴之地最险,那里是吴姓的大本营,不用桓容多说,吴姓士族已慷慨解囊。
今时不同往日,桓容的施政纲领同晋室截然不同。
陈郡谢氏和琅琊王氏能看清事实,旁人又何尝不能。
对士族来说,拿出的金银粮谷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有其为标杆,朝廷政令自能顺利下达,畅通无阻。在各地为官之人不会扫自家面子,必定会全力而为。
桓容登基以来的第一场天灾,考验的不只是天子,更是辅佐国运的士族高门。
“阿兄,下月书院放假,先生要带西院学子往扬州,我想随行。”袁峰开口道。
“可。”桓容早料到袁峰会有此意,笑道,“多带些人,沿途听先生吩咐,不可擅离部曲,更不能随意行动。记得,所见所闻俱要记录,有何想法亦可记下,回来之后我会查阅。”
“诺!”
桓容正要再说,突然感到衣袖被拉了两下。
“阿兄,我也想去。”桓伟吃完胡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桓容。
桓玄思考略慢,桓伟出声许久,才接着道:“阿兄,我也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