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愔躬身揖礼,捧着表书离开军帐。
少顷,有虎贲来报,桓祎率人来到营外,言是奉南康公主之命送绢帛金银往族中,特来城外拜别。
“让他进来。”
桓大司马身染重疾,越是焦急越不能露出痕迹。
桓祎被迎入军帐,跪地行稽首礼。
明知此举并无不妥,桓大司马仍觉得别扭,总觉得对方似乎知道什么,不想同他多说,只想尽快将人打发掉,早走早好。
不承想,平日里嘴拙口笨的儿子,今天竟一反常态,舌灿莲花,滔滔不绝。正事说完还不走,开始东拉西扯,有的没有的都要说上一通。
实在没有话题,竟说起出海的经历,并认真向桓大司马讨教,遇上“诸如此类”的风险应该如何应付。
桓温气得肝疼。
他又没出过海,哪里知道这些?!
仅是危险也就算了,又提什么大鱼的吃法,什么海鱼三吃,他竟不晓得自己在儿子心中如此“平易近人”,可以当面讨论膳食?
桓温不自在,桓祎更不自在。
嘴里胡诌八扯,心里算着时间,眼见桓大司马越来越不耐烦,很有拔刀的趋势,不禁急得头顶冒汗。就在没有话题可聊,眼见对方要开口撵人时,终于有虎贲来报,桓容在营外求见。
桓祎暗暗松了口气,心知桓容出现,代表事情成了一半。阿母和阿姨定然已经登上车驾,说不准已经出城。
艰难控制住脸上表情,看向桓大司马,正色道:“阿父,阿弟来了,正好一起谈谈海鱼之味。”
桓温:“……”
他不想谈海鱼三吃,只想谈儿子三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