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秉忽然放声朗笑,看着桓大司马,仿佛在看一个愚人。
“大司马真要杀我?”
桓温眯起双眼,满面冷色。同贾秉对视两眼,见对方始终面带笑意,没有半分惧色,不禁生出几分佩服。
“大司马位极人臣,忠于晋室,果真是朝廷股肱。”
话是好话,听在桓温耳中却满是讽意。
“你当真不怕死?”
“怕。”贾秉点头承认,面上仍无半分惧色,“但我知道,以大司马果决英明,理当明白这份诏书代表何意,也会知晓使君诚意。此举不过试探,并非真欲见血。如此一来,我有何惧?”
“哈哈……”
桓温大笑出声,命护卫退下,亲自上前扶起贾秉,道:“事关重大,温不得不慎重,贾舍人莫怪。”
“不敢。”
贾秉反倒是收起笑容,正身还礼。
“事可行否,大司马可否明言示之?仆此行匆忙,尚要往郗使君营中拜会,耽搁不得。”
桓温攥紧竹简,看着神情自若的贾秉,一点点收起笑容。
“贾舍人是在威胁我?”
“不敢。”贾秉摇头道,“秉负使君重托,不敢有半点轻忽。然建康风大,一条路走不通,必要再择他路。否则,遇狂风骤雨袭来,恐难保全自身。”
帐中陷入沉默,足足过了一刻,桓温终于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