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宥和钟琳分析过,晋军和鲜卑兵决战,这一万人绝不会袖手旁观,至于是帮鲜卑击退晋军,还是借双方厮杀坐收渔利,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利益面前,节操和信义算什么,早化作一阵青烟随风飘走。
慕容垂被困在阵中,桓容抓着慕容冲立在车上。
四周弥漫着尘土和血腥的味道,四目相对,诡异的平静。
终于,慕容垂取下面甲,直视桓容。
慕容氏得天独厚,皇族子弟多数俊美过人,慕容垂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世人仅知清河公主艳绝六部,中山王美貌绝伦,却少有人知晓,慕容垂年少时,容色丝毫不亚于两人。
待到年长,少年的俊秀被成熟取代,白皙的肤色变成古铜,浓眉深目,鼻梁高挺,轮廓犹如刀刻斧凿。
不会有人再以“美貌”来形容他,第一眼的印象,永远是凶猛和威严。
如果秦璟是一柄古剑,入鞘之时彝鼎圭璋,出鞘则寒光四射,锋锐逼人。慕容垂则是一把压根没有刀鞘包裹的战刀,所过处必要见血,通身都带着血腥和煞气。
桓容狠狠咬牙,逼自己挺直背脊,直视慕容垂双眼。抓住慕容冲的双手不断用力,指关节攥得发白。
“放回我侄,我饶你不死。”慕容垂出声道,“南地汉家子孱弱,你倒有所不同,不似生于南地,颇类北地儿郎。”
“笑话!”桓容声音微哑,不如少年清朗,倒多出几分气势,“尔等胡蛮不过逞凶一时,何敢这般大言不惭。汉家子孱弱?现在被我这个汉家子擒住的是谁?被汉家子困住的又是谁?!”
“口舌之利。”慕容垂冷笑道,“你既不识好歹,我又何必多言。”
“的确,和不识好歹之人无需多说。”
慕容垂冷下表情,桓容紧张到极点,反倒不再畏惧。
物极必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