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超跟在他的身后,想起教导桓容时的种种,禁不住摇头。身为桓温谋士,凡事自当为桓大司马考虑。哪怕爱惜桓容之才,一旦利益发生冲突,依旧会毫不迟疑的向他下死手。
无关良心对错,仅在于个人立场。
当夜,郗超宿于桓府。隔日与桓大司马同车出城,往城外大营点兵,准备启程返回姑孰。
秦璟回到住处,再次放飞北来的苍鹰,一条绢布系在苍鹰腿上,短短的七个字,道明他对桓温的观感。
“南郡公当世奸雄。”
翻译过来,可以与之结交,但不能深交,更不能推心置腹。
思及三人论战,秦璟不禁摇头。
他未必赞同谢氏叔侄的某些观念,却不妨碍彼此“做朋友”。换成桓大司马,不被视作棋子已是大善,遑论其他。有此人在,阿父欲同晋室合兵,一统南北的谋略终不可能。
总而言之,桓大司马对秦璟的印象不错,后者却对前者持保留意见。
见面不如闻名,概莫如是。
任命桓容为盐渎县县令的圣旨已下,南康公主亲自为儿子打点行装。
“盐渎县近海,不知瓜儿能否适应。”
李夫人帮着南康公主清点簿册,划出随桓容赴任的婢仆,逐一指给南康公主看。
“这两人籍贯广陵郡,正好给郎君带上。”
“善!”
圈定出大致名单,南康公主接过簿册,令人抄录一份给桓容送去。
“仔细看看郎君身边还缺什么。”想起会稽时差点出的漏子,南康公主又补充一句,“跟随的婢仆仔细看好,绝不能再有会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