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香风袅袅,花雨阵阵。
女儿家的笑声流淌耳边,清脆娇美,似春日谱出的佳曲。
此情此景,唯两晋独有。
桓容年纪尚小,身在队伍中间,照样被绣帕盖了满头,车板落下绢花细簪无数。谢玄和王献之等人的牛车则是“重灾区”,眨眼被锦绣堆满,各式环佩簪钗闪烁其间。
越向前走,女郎们越是热情。
至河栅篱门前,牛车已经不能称为牛车,完全成了色彩斑斓的“花车”。
谢玄等人已经习惯,神态自若的取下绣帕绢花。
小童婢仆熟练的清点,不时互相对比,哪家郎君收到的“爱慕”更多,哪位郎君不比昨年。
桓容事先不知,阿谷却早有准备,一边清理车上一边暗道,回府后定要报知殿下,小公子风仪过人,待及冠之后,必能同王谢郎君比肩。
桓容的几位兄长,当年可没这份殊荣。
桓祎的牛车行在桓容左侧,同样落下不少绣帕绢花。至于是真有小娘子青睐,还是准头没把握好,不小心扔偏了,那就不得而知。
无论是哪样,桓祎一样开心,望着桓容的眼神颇有几分炽热。
按照后世的话讲,崇拜,赤裸裸的崇拜!
桓容被看得不好意思,很不自在的挪挪位置。见阿谷收拾车板,脑中莫名浮现一个念头,幸好还是三月,也幸好扔的都是绣帕绢花。要是“投我以木瓜”什么的,别说感受少女们的热情,估计半路就会给砸出个好歹。
在两晋时代,作为一个美男子,甭管安静不安静,出门多会被热情的人群堵住。再遇上几个不理智的,真心会有生命危险。
穿过篱门,沿溪流上行,人潮渐渐稀少,喧嚣声被隐隐的乐声取代。
溪水潺潺,流经处高低错落,竟是天然的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