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股匈尼特轻骑兵对于游牧民族来讲,其实已经能够称作兵甲精良,羊皮袄本身就是一种护具,他们还不知道穿了几层的皮袄,大多数人手中是带枪头的矛,很多也有一柄弯刀,更有一些看去壮实的人使用狼牙棒这种兵器,与疏羯人对比就是兵甲精良。
汉军这一股骑兵并没有停下来不动,是仍然出于缓速的游弋状态,前方领头的骑兵已经开始在做迂回动作,剩下的人也许是人为控制,可能也是战马跟随头马的本能,整支骑兵队在做一个弯形的调整。
毛润有些迟钝地看向自己的左肩,是有感觉到疼痛感,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又控制左肩动了一下:“应该是皮外伤?我应该将身躯压得更低一些,也不该向左侧做出倾斜。”
李冰知道自己是越来越对毛润有好感了。他能看出毛润是第一次参与搏杀,仅仅是精神恍惚那么一会就将状态调整过来可不容易,能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改善更是难得。
“这就是有读书的好处。”李冰自己可是历经三四场厮杀才真正适应过来,对毛润竖了大拇指,提醒道:“我们应该拉出一段距离。”
骑兵作战并不会与袍泽离得太近,互相之间拉开两米间距是安全距离,发动冲锋之后最好保持三米以上的间距,要不然在高速奔驰中仅是缰绳抖了一下都可能造成相撞,要是被敌军箭矢命中则是会必然发生碰撞,互相距离三米以上是给出一个躲避的反应时间。
厮杀过的场地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一片狼藉,青草地被践踏得草皮乱翻,地上三三两两零落地被留下人和战马的尸体。
会说是零落,是因为不管人还是马的尸体都是破损到不成样子,不知道多少人或马连残破的尸体都没剩下,被马蹄踩成肉泥。
刚才那一场交锋,汉军阵营这一边丢下了近千的尸体,匈尼特那一方往少了算也不会低于一千八百。
尽管汉军阵营这一边的损失比较少,匈尼特人却是依然处于数量优势的那一方。这个是开战前的人员基数差距,开战时汉军有五千余人,匈尼特那一边则是一万左右。
“我……我……”阿巴提感觉自己的大腿疼得厉害,由于大腿是被皮革包着,无法看到皮革被利器割开的痕迹,却是疼痛难耐:“我的腿应该是被钝器狠击,骨头可能断了。”
滚滚“轰隆”的马蹄声中,没人听清楚阿巴提说些什么,一旁的库泽只能是用担忧的目光时不时看一眼阿巴提。
骑兵之间的互相对冲,很难保证自己不受伤,只要不是当场就倒下,能在凿穿之后还活着已经算是非常幸运。
受伤了也不存在什么脱离大队,一旦真的脱离大队会是一种找死的行为,再怎么疼痛都要咬牙跟着大队行动,也就能看到敌我双方的骑兵队伍之中时不时会有人摔下马背,那是伤势太重支撑不住在马背上的平衡。
苍凉的号角声被两方吹响,双方两支骑兵再次阵头对上阵头,驱使坐骑尽可能地用最快的速度冲刺起来,结果是还没有再次发生碰撞,两支不同阵营的骑兵队伍掉下马背的人更多。
这一次毛润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陷入懵逼状态,能更加冷静地去进行思考和分辨,不再是大脑无法控制身体,交给自己的本能去进行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