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阿三反击的不坚决,也就不存在什么激烈的抵抗,近身肉搏战发生的次数很少,战事并没有演变成巷战模式,着实是让桓温松了口气。
桓温一直没琢磨明白阿三到底在想什么,抵抗不坚决又不后撤,好几次都快忍不住直接平推过去,觉得时间不对才强忍下来。
“今天晚上,尽可能地诱使更多的敌军进入圈套。”桓温还真没打过这样的仗,强忍着不去击溃看似很容易就会崩溃的敌军:“务必使敌军指挥官认为,哪怕是他们的行动失败了,可是依然给我们造成重创或是大麻烦。”
对于这个袁乔还是能够保证做到,无非就是将动静弄得大一些,将位处前线的部队抽调合适的数量回到后方,再在敌军视野所能看到的位置做出不断搬动己方战死士卒的动作。
“彦叔,你说……”桓温很少有迟疑的时候,近些日子却是一再犯嘀咕,想不透自己是不是不够大气:“如果我们用最短的时间击溃这支敌军,能不能逮着他们的屁股追,直接撞上敌国国王,一鼓作气将之击败,结束这一场战争?”
袁乔停下手里正在做的事情,没有马上回答桓温的话。他不是没有往这个方向思考过,击溃当前的这支敌军似乎不难,甚至控制这支敌军溃逃的方向也没有多大的难度,可是……
“元子,身为将者难有必然稳妥之战策,唯有选取机会最大之战法。”袁乔没称呼桓温的官职和爵位,代表的是以友人而不是下属的身份在说话:“这一次开打,主要目的是逼迫沙摩陀罗笈多加快赶来战场的速度。”
桓温默默点头。他知道袁乔那些没说出来的话,就是击溃当前敌军有可能会吓得沙摩陀罗笈多干脆不来了,那么他们想要解决掉沙摩陀罗笈多只剩下攻打华氏城一途。
当夜,大概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漫长战线上突然间有了喧哗,然后就是激烈的喊杀之声。
动静自然是汉军自己弄出来,问题是阿三们并不清楚。
阿三们还以为是伏兵杀出搅乱了汉军,有动静没多久阿三的营地也做出反应,大股大股的阿三涌出自己的控制区,一股脑地就冲向了汉军所在的方向。
“以前不觉得信度人傻,现在一看……”克谢亚斯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感受:“他们难道没有发现那些地方太暗了吗?也没发觉遭遇到的抵抗很不坚决?”
尤利安与克谢亚斯是待在同一辆巢车的车斗之上。
尤利安倒是对阿三的傻乎乎有相对靠谱的解释:“信度人两次主动出击攻打赛里斯人的平蛮校尉部,两次皆是全军覆没。贵族死的死,被俘的被俘。换作我们,一定不会放那些聪明的信度人回去,可能信度的聪明人都折损在那两次战争中了。”
克谢亚斯迟疑了一下下,觉得有些荒谬,可是除了尤利安的那个说法,真无法解释当前阿三的神经大条了。
“据我所知,我们那边夜间能不作战绝对不会作战。”尤利安知道这个并不是什么秘密:“不是不想打夜战,是绝大多数士兵在夜间等同于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