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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能够称得上巨擘者,皆为书法、诗赋、玄学的大家。”桑虞说的是诸夏文明的尴尬现状:“此辈皆为空谈之辈,口若悬河却无治世之能。”

儒家有能人,并且还不少,尤其是西汉之后的儒家能人更多,那是儒家不断消灭其它学说兼并之后的融合期,也就是儒家所谓的“兼合与通用”。说白了就是儒家也清楚自己并不适合作为“执政党”,明白除了嘴炮干不了什么实事,只能是干掉其它学派,用这些学派的知识来执政。

历史走到西晋之后,历经无数次“整风”的儒家,真的再也没有实用学派的巨擘。儒家的各个学派剩下的只有一张嘴,能说会道却是没有实质有益的才能。这个是东汉就有的祸根了,儒家没有了对手陷入不断的内乱,骂战的同时都死命研究“诸子”的名言想要来以“祖宗”压人,导致的是儒学越来越僵化。

桑虞其实还是怕啊,要讲文化长江以北经过胡虏的肆虐真比不上长江以南。他庆幸的是南方的文化人自己不争气,将治理国家有用的知识几乎全丢掉,玩起了“嘴炮无敌”的模式,再来就是对书法的研究多过于对治理国家的热情。

“书法可用于熏陶,于治国无益处;诗赋可明史,同样于治国无益处;玄学……呵呵。”桑虞根本就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就是王上所说的神学了。”

别忘记一点,诸夏文明从来都是王权压倒神权,也就是司马一家成了傀儡才能让玄学兴盛起来,要不然就是再蠢的统治者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玄学成为知识分子研究的主流。

历经胡虏的肆虐,北方各地陷入文化贫瘠状态,但要说能做事的知识分子绝对要比南方多得多。

刘彦建国之后极度缺乏地方官员,北方士子大批被征募为官,南方要是过来也能得到自己的位置。事实证明开国那一段时期敢做官的人都是有点料,也是当时的汉国还没有展现虎吞天下的实力,官迷暂时还不敢押宝。

等待汉国表现出有一统天下实力之后,求官的人猛增,可是这一阶段的质量真的不怎么样,尤其是以南方士子的质量最差。是差到什么地步?他们识字,一张嘴巴也挺能说,还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到了地方当官却是俸禄拿着,底下的孝敬照单全收,随后开始做起了雕塑,摆在那里证明自己的存在,可让他们考察治下应该怎么发展……嘿,别逗了。

“确实如此。”纪昌不是因为出身北方系落井下石,实事求是地说:“‘泥塑官’每年都要裁撤大批,虽说南北皆有,却以南方最多。”

刘彦还是知道这一现象的,甚至都知道那些家伙辩护自己是在搞“黄老治世”。要是以前,他没研究过诸夏文明的众学说,还真的以为所谓的“黄老治世”就是官员啥都不干,是让百姓自由去发挥,可真的了解“黄老治世”是怎么回事之后,就知道“黄老治世”压根就不是什么都不管不干,相反管的地方还挺多。

真正的“黄老治世”有讲“无为而治”,可是还强调“无为无所不为”。

什么意思呢?“黄老治世”的核心思想就是要遵循大千世界的规律,尊重人的个性,制定一个大框架之后“各显神通”迈着这个目标前进。第一阶段讲的是“有为,而妄为”,便是制定计划的第一步。再来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既是制定计划后没有出现偏差,官员不要任着自己的性子瞎几把胡乱该。第三便是“无为,而无所不为”,认识到发展与计划不符合别当做没看见,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将将偏差掰过来。

所谓的“黄老学说”就是啥玩意都不干,那是儒家的一种抹黑。黄老学派作为“执政党”要真的是什么都不干,西汉的文景之治就根本不可能出现。而“黄老学说”被汉孝武皇帝刘彻抛弃,纯粹就是当时的黄老学派认为应当推迟对匈奴开战,真正全面做好准备再向匈奴开战,可急性子的刘彻压根就等不了那么久,再来也是刘彻极度不喜欢黄老学派的那一套按部就班(凡事有计划)。

任何一种显赫过的学说都不会是一无是处,是适应于当代的一种治世手段,如战国法家兴盛,又有汉初黄老成为显学,甚至是儒家的崛起也是时代的召唤。

刘彦对于不合格的官员并不严苛,采取的是降级到下面去锻炼,真有不少是经过锻炼之后成为一名能干事的官员,烂掉的就是一再降级。他对犯法的官员却是一点都不宽容,最轻的也是到某处边关修地球,直接砍了反而是便宜那些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