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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对于汉国最紧要的水系是长江和黄河。

长江那边是有建设有不少的桥梁,但只有棘津才算是一座符合规格的桥梁,其余地方的桥梁远远比不上棘津。

黄河这边则是没有类似于棘津规格的桥梁,甚至可以说在漫长数千里的河段,所拥有的桥梁数量少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站在国家的角度,越是重要的水系就应该更加紧两岸的联系,不管是在什么年代都是如此,要不然会造成一种一水相隔却是两个世界的现状,中原王朝屡屡出现南北分治,恰恰就是因为不成型的交通造成天险,形成了互相对峙和割据的空间。

之前,汉国先后灭掉李氏成汉和东晋小朝廷,很清楚想要牢固地掌握军队打下来的地盘不光是依靠杀人,杀人只是为了保证减少危险,真正应该做的是建设道路,只有成熟的交通线才是稳固的保证,哪怕是再有反复也能利用便利的交通及时派兵前往。

“嗯,肯定是要遇水搭桥,至少保证有一座不易被摧毁的桥梁。”刘彦和几个大臣是站在修建起来的高台之上,远远地注视着丘水的动静:“交通是一个国家的命脉,诸卿一定要牢牢地记住这一点。”

“曾经始皇帝一统天下,下令摧毁全国的城墙,更是取消国内的关隘……”纪昌用着莫测的语气说:“始皇帝的做法……是为了让国内再无有可割据之城,无可抵挡秦军兵锋之险关,可惜的是始皇帝还没有做好准备就驾崩了。”

桑虞偷偷看了刘彦一眼,他可是知道刘彦在清除周边威胁之后想要干些什么,其中就包括学习始皇帝的那些行为,也就是国内城池不再有城墙,也不再保留那些关隘。

“始皇帝是一位伟大的帝皇。”刘彦的声线不见波澜:“亦是一位高瞻远瞩的伟人,他只是太自信,也低估了那帮六国之人。”

真实而言,是有了几代秦君和秦王打下来的底子,才有了始皇帝水到渠成的横扫六合八荒,终止了诸夏长达数百年的离乱,但始皇帝并不是一个单独只吃祖辈余萌的皇帝。始皇帝还做了北击匈奴、南征百越,他不止是为了开疆辟土,还是因为清楚异族不灭诸夏不宁的道理。

至于六国残余,当时是时隔数百年之后的再一次一统,春秋战国时期的一些规则还存在,比如不绝人后嗣(单指王族)这一点,也就让始皇帝在灭掉各国之后还允许列国王族祭祀先祖,所以不但将亡了国的那些王族好好养着,对一些王族血统淡薄的人也没有赶尽杀绝,连带一些各国的忠良之后的追杀也不是那么重视。

任何时代都会有当代的价值观和规则,一件合乎当时理念的事情,于后人在不同的时代里看着就是愚蠢。大概就是秦帝国的前车之鉴,后续各朝各代的胜利者就没那么干了,能杀光被取代的王族绝不手软。

“可惜了,长久受到氏族的压制,使始皇帝不立后、不立太子。”刘彦不回头也能想到诸位大臣都在皱眉,他现在只有刘慎一子,却是没有册立刘慎为太子:“要是始皇帝能多活个十年……”

刘彦说的氏族指的是秦国长期与楚国联姻,几代秦王的王后都是楚人,演变成楚人在秦国……至少是秦王赢姓一族有莫大的影响力。

始皇帝几乎半生都是在与后族作斗争,一开始还有吕不韦这位“战友”,最狼狈的时候还刻意放纵出了一个嫪毐,等待成蟜叛乱又不得不顺着后族的意思狠狠地削弱了一把“老秦人”,还是最后吕不韦与后族斗了个两败俱伤,始皇帝培养的山东一系也成长起来,才算是将后族和吕不韦这两个势力给镇压了下去。

在刘彦看不到的方向,几乎所有大臣都先是一愣,随后皆是看向刘彦。他们脸上的肌肉逐渐在放松,大概想的是刘彦也才而立之年,再则是刘彦的身体一直非常健康,不会有始皇帝身体堪忧之虑。他们唯一需要思考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刘彦的那些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