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发现桓温有些不对劲。怎么说呢?他就是觉得桓温好像在酝酿什么,桓温那双像是猛虎的眼眸死死盯着远处敌军的大纛,那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太过明显。
战场之上,发动冲锋的汉军突骑兵冲势并没有降低多少,红色的浪潮一直迎接着五六颜色的敌骑坚强且有力地挺进着。另外那些汉军弓骑兵,他们移动到石碣赵军三叉戟的一侧,于奔驰中不断远程射箭,屡次齐射就是五百支箭矢,一次齐射应该能够射翻近百敌骑。
“不能追上那支擅长奔射的汉军?”麻秋略略有种想吐血的冲动:“没道理啊!他们长途而来,战马的脚力不该这么强。并且越是身体庞大的战马,不该是耐力越差吗?”
只能被动挨射无法进行反击的战斗太使人憋屈,汉军弓骑兵一次齐射该是有数十到一百的战果,那简直是一件惊人的事情。
要是石碣赵军成为散兵状态的话,汉军弓骑兵的杀伤力会下降,可现在就是抱成团的决战态势,骑兵之间怎么可能分得太散?
麻秋看向战场的另一侧,发现富城之内又涌出约一千五百的骑兵,注意分辨一下看出是那些丁零人,向着一侧的传令兵吩咐:“让翟斌接近所能地追击汉军的弓骑。警告他,违抗军令就数罪并罚!”
传令兵得到指令当然是去转达。
麻秋想了一想,又向另一个传令兵吩咐:“着刘浑那一侧分出一千骑,配合丁零骑兵压迫汉军弓骑的活动空间。”
要是再那么任由汉军弓骑兵在侧翼奔射下去,三叉戟就该变成双箭头,再来就是太打击士气了。
翟斌带着自己的部众骑兵出城,琢磨着该怎么浑水摸鱼,还没有怎么想明白的时候,麻秋的命令传达了。
“开什么玩笑!”翟斌一听命令立刻发憷:“没看到怎么都追不上反而要沿路被射吗?追击等于送死!”
战场有分工,该是怎么个分工法总是有一部分会倒霉,例如为了大局考虑而特意被牺牲掉的棋子。翟斌不懂这个,但他可不想被牺牲,尤其是看着好像要赢了的前提下让自己的部众去送死。
被派来的传令兵只说:“小的已经将命令传到。”没给翟斌再抗辩的机会,拍拍马屁股走了。
另一边同样接到指令的刘浑则是异常干脆地执行麻秋的命令,他深切知道分明追逐至少还能保持阵型,要是任由汉军的弓骑肆虐三叉戟的一翼就要废掉,等于是没有必要的牺牲就无法顾全大局。
由于汉军弓骑兵不断在移动中射箭,实际上位处他们这一侧的石碣赵军阵型已经乱掉,是那些骑兵下意识地散开,导致三叉戟的一翼显得松松垮垮。
翟斌有执行麻秋的命令吗?有的。但是他执行得不是那么坚决,根本就是磨磨蹭蹭地移动过去,随后在汉军弓骑兵的射程之外放放空箭,只摆出一副“我很努力干活,有没有效果另说”的无赖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