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来不及出声提醒这名小战士时,一个大家都熟悉的身影扑了上去推开了这名必死无疑的小战士,而巨大的梁架和轰鸣的撞击声及烟尘掩盖住了这个大家都熟悉的身影。
一周后,当老钱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后,首先印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然后看到的是一位年轻的白衣护士,再然后……老钱发现自己的左腿已经没了。
事故发生两周后,队里的排长、连长和营长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探望老钱,面对着队里技术最精湛的老钱现在这个样子,排长、连长和营长都有些难受,原本应该笑着给予鼓励伤病员的他们居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都啥模样,看到我就想哭吗?”老钱倒是没有那么的悲观,反而先笑骂着现在表情比哭还难看的长官。
“老钱说的对,你们两个的脸现在比哭还难看。”营长经历过这种事比其它两人要多这么几次,因此一抽鼻子强忍住酸意呵斥着剩下来的两人。
“营长你说什么呢,我这张脸现在怎么可能比哭还难看,要难看也是连长比我的难看。”
“少瞎说八道,你眼睛怎么红了,要掉猫尿了吧。”
“靠!!我这是昨天知道要来看老钱兴奋的没睡着觉才红的,连长你眼睛也不红了。难道连长昨天晚上和嫂子熬夜通宵奋战做人吗?”排长用着一些隐喻的话语揶揄着自己的长官。
在几位老兄弟的相互揶揄中,刚刚出现的那一丝悲伤被大老爷们之间的打趣和揶揄中挤压消失在男人之间揶揄作弄的话语当中。
“老钱,有什么打算吗?”许久,在停止了相互揶揄后营长询问着自己整个工程兵营中技术数一数二的技术尖兵未来的打算。
“没了一条腿,就是想留在部队也不太可能了,还能怎么办,等着复员咯。”老钱有些寂落地说着自己无奈的想法。
“老钱,你也不用太悲观,就凭你的技术,即使是复员了那些桥路局的建设单位也是抢着要的,就从我们这里走出去的兵,哪一个不是有着响当当过硬的本事。”营长用着事实打消着老钱的沮丧。
“这个我知道,早两年前我的老乡因为胃病离开了部队去到了地方上的建筑单位,在那里他过的好好的。不过我不是担心我未来的出路,毕竟我是工程技术兵种出身,有着技术比武的个人三等功在身上到哪我都吃的开!只是我舍不得部队,是这里锻炼出了我这一身本事,我舍不得离开我天天操控着的机器,我舍不得身边一同战塌方喝尿水度难关的老兄弟们,我舍不得大伙……”
老钱前面说到自己的本事时眼中闪现出无比的骄傲和自豪,但说到后面时声音越来越怪,刚刚还开朗笑容灿烂的他眼睛一下子便红了,眼泪和哭腔让这个曾经被埋在地下两周的都没有哭泣,用着永远开朗笑声鼓励一同被埋住的新战士们坚持活下去,整个营里都被敬称为永远开朗笑脸佛的老钱第一次向外人显露出他的另一面。
刚刚欢声笑语不断的病房里又一次充满了哭泣声,这一次前来探望的三人没有再制止住自己的泪水下落,只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就这么静静地陪同着老钱捂在被子中哭泣。病房门外,一个护士想进来制止着这种悲伤的声音,但是却在门口被医生给拉住。
“别打扰他们,他们已经很克制住自己了,随他们去吧。”医生将护士拉到一旁小声地说着。
“可是……”小护士还想说些什么。
“没了一条腿,他很快就要离开部队了,这种心情当你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岗位时,你也会有的。”医生白大褂衣领遮挡不住他那同样军人标识的中尉军官军衔,同样是军人出身的人才能够理解体会这种即将离去的悲伤和不舍。
良久,当发泄悲伤完的老钱恢复过来后,三个前来探望他的人又陪着老钱聊了一会,只是三人还要当天赶回施工营地,因此他们必需要结束探望返回了。
“营长。”当三人刚要离开前,老钱喊住了他们。
“老钱,还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别掖着,能办到的我们一定帮你办到,即使我们不能做到的我们想办法也帮你做到。”营长刚才就注意到老钱有几次欲又止的,他肯定老钱还有什么事想求他们这些军官做。
“排长,连长,营长,我老钱26年参军,到现在已经当了整整16年的兵,在这里我感谢部队将我从一个文盲培养变成了一个懂文化有知识有一技之长的工程建设兵。我跟随部队转战修建过很多的工程项目,有29年的广西铁路公路大建设,也有云南贵州公路大建设,还有四川甘肃铁路公路建设,可以说我老钱跟随着部队修建了很多的涵洞隧道,我身上都已经流淌着我们这一支被誉为‘无敌穿山甲’的涵洞隧道建设部队的血液!”
“只是
我们自从38年开始修建这里,虽然在营长团长的介绍t|我们挖掘这里是我们中国火箭导弹部队未来的家,虽然从我们修建的过程我就知道这些部队肯定是非常保密的部队,但是我挖了这么久的洞,我想在我离开部队前亲眼看看什么是火箭导弹,看看这些大家伙们是什么个样子。”老钱无比凝重地向着三位长官们提出自己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