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华一拍脑门,“魏相公,真是没想到,居然是你看透了我的打算,厉害啊!”

魏仁浦哼了一声,“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老夫又不是傻瓜。江南人多地少,无业的流民,全部加起来,至少几百万。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大种桑苗,纺织丝绸,只会弄出更多的流民,少有天灾人祸,就会不可收拾。”

叶华颔首,接着道:“所以必须执行严格的均田,给流民找到生计,让他们重新回归乡土,安定下来。可一旦如此,城中的作坊又失去了原料和劳动力,没法继续生长。”

叶华感叹道:“这是个死结,李弘冀从一开始,失败就是注定的。而要想打破这个死结,从内部折腾,怎么折腾都没用,必须放眼外部。移民海外,减轻人地矛盾,开垦海外土地,供应国内粮食需求,解决了粮食问题,城市才能放心发展,人口进城之后,乡下可以拿出更多的土地,改种桑棉,这是其一。开发海外,扩大市场,作坊就能得到海外的订单,进而扩大规模,招募更多的工人,这是其二!”

魏仁浦深以为然,“两条腿的椅子终究是站不稳的,只有多了第三条腿,才能立得住!”老魏笑呵呵道:“侯爷把什么都看得通透,只是安南不容易打啊!”

“哈哈哈!”

叶华大笑:“没有什么难的,从陆地上过去,崇山峻岭,而且山中毒蛇毒虫遍布,气候潮湿炎热,人非常容易感染生病,的确是天险。但是若换一条路,从海上进军,安南腹地平坦开阔,烧烧抢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叶华信心十足,“就让任天行去,他现在配属了罗盘,又有了火器,不会迷航,蹂躏安南的猴子,绰绰有余!”

老魏笑道:“侯爷好见识,老夫佩服。”

叶华叹口气,“魏相公,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任天行此人毕竟是海盗出身,且归附不久,放他去安南,我怕他不服管束,若是肆意妄为,那可就不好了!”

魏仁浦信心十足,“侯爷请放心,此事交给老夫,我有法子,能把他的心给拴住,保证让他乖乖听话。”

……

南唐的旧臣,很快领教了大周的雷厉风行。

虽然定了调子,不会全面推行均田,但是有些新政还是要颁布的。

其中最关键的是两条,田租最高不得超过三成,而且平均田租要在两成左右。

第二条,是规定百姓的债务要予以免除,凡是年利超过两成的高利贷,朝廷不但不予承认,还要捉拿放贷之人,进行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