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静海招抚归降的海贼,顺便大发委任状,正巧,任天行得胜归来,缴获颇丰。卢多逊当即表示,授任天行水师节度副使,赐铠甲宝剑,名马一匹。

等赏赐给完了,卢多逊就要求将缴获的白银提走,任天行当即说他们死伤了一些弟兄,需要抚恤,不能全都拿走。

卢多逊想了想,勉强答应,留下三成,剩余七成带走,任天行也答应了,说休息一夜,第二天就派人押运银子,跟卢多逊一起走。

“侯爷,事情都是商量好的,可第二天,我去见任天行,发现这家伙把朝廷赐的战马给烤着吃了,还跟我说,横行海上,只会划船,不会骑马,留着浪费草料,不如烤着吃了……你听听,多么混账!朝廷赐的战马,他也敢烤了,简直岂有此理!”卢多逊越说越生气,“还有更可恶的,我问他白银的去向,他告诉我,昨天晚上,已经让他手下的水贼运走了,说是运回了吴越!”

“他到底给谁做事?侯爷?容我说句不客气的话,水贼草寇,本就是偏激乖张,毫无信义可言。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侯爷把床子弩给了他们,任天行又变卦了,他拿着那些钱,是去讨好吴越王了。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吴越的水师大都督就是他了。”卢多逊哀叹道:“侯爷,你过去用兵如神,算无遗策,只是唯恐这一次,看错了人,下官斗胆进言,还是改弦更张吧!”

卢多逊语重心长,劝叶华改变主意。

只可惜叶华懒得听下去,“所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卢相公的一家之言,我是不会相信的,等任天行过来,你们对质吧!”

“什么?”

卢多逊简直想笑出声来。

“侯爷!你说任天行敢来跟我对质?笑话一样,他占了大便宜,还来送死,怎么可能!”卢多逊咬牙切齿道:“他要是能来,我就把自己的脑袋揪下来,给侯爷当酒壶!”

他的话音刚落,李煜就从外面跑进来。

“侯爷,任船主来了!”

此话一出,卢多逊就像是打鸣到了一半,被卡住喉咙的公鸡,上不来下不去,那叫一个尴尬!他的眼神当中,全都是不敢置信,他怎么真敢来啊?

任天行不只是来了,还来得理直气壮。

他见到叶华,就大模大样坐下,故意装作没看见卢多逊,自顾自道:“侯爷,我说过了,姓任的佩服你,愿意听你号令,可姓任的没说要投靠大周啊!有一位大官倒好,跑我那去了,大肆封赏,还说什么同朝为官,效忠圣人。我就问他,招安有什么好处,他跟我说,有官做,还有赏赐。”任天行搓了搓手,嘿嘿笑道:“姓任的这辈子还没当过官,琢磨一下,也不错,还有五十万两的赏赐,更要答应了。”

“可当我问他,钱从哪里来,他居然告诉我,要先把缴获交给朝廷,然后朝廷再调拨赏赐,我心里是不痛快的。可我转念一想,这些银子本来是要充足床子弩的钱,交给侯爷的,给了他也没什么,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