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叶华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瞧着他们的表演。
经过了相对温和的酬功讨论,接下来的气氛就凝重了许多。
范质率先发难,“河北的清丈成果,堪称天下表率,可还有些人,拍着胸脯保证,说要在春耕之前,也将清丈完成,可结果呢?处理的劣绅不到一千人,清理出来的土地,只有五百万亩,远远不及河北的成果。”
范质把目光落在李谷身上。
“李相公,你怎么说?”
李谷趁着老脸道:“京畿的清丈,本就比河北困难,而且京畿人口稠密,先帝在日,又颁布了授田令、均田令,针对豪强地主,已经进行了处置,京畿的劣绅数量少,藏匿的土地少,正说明了之前的成果斐然,已经清无可清了!”
“哈哈哈!”
范质朗声大笑,“好一番奇谈怪论!按照李相公的说法,岂不是政绩越差越有道理了!”
李谷也把眼睛瞪圆了,横竖你不是首相了,我还怕你干什么!
“范天官,老夫就事论事,你不要东拉西扯!”
“那好,我也就事论事!”范质针锋相对,毫不退让,“根据老夫调查,你李相公为了尽快完成清丈田亩,所以将各地的官吏对调,让他们去陌生的地方负责清丈,你以为这样,就能弊绝风清,人人尽职尽责,对吗?”
李谷道:“老夫没有这么说!但是兑换官吏,确乎有效果,这五百万亩,就是这么清理出来的!”
“你错了!这不是效果,而是敷衍搪塞!”范质厉声道:“京畿附近州府的官吏,彼此也有勾结,有些人家田连阡陌,跨州连县,数额惊人。单单是对调,却没有仔细监督,当然难免阳奉阴违,私相授受!”
范质说着,拿出了一大摞密报。
“这里面有绣衣使者发现的问题,也有监察御史送来的密报,老夫已经让人核实过了,其中有十几个地方官,根本没有全心全意,进行清丈田亩,相反,他们纵容庇护,致使朝廷政令,变成一纸空文,老夫身为吏部尚书,不能不上呈政事堂,请求诸位相公裁决此事!”
范质说着,将一份奏疏,送到了王溥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