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范质瞧了眼李谷,“李相公,你久在三司,眼前这个局,你可有办法破解?叶华可能想出办法?”
斗气没什么必要,身在宰执,如果陛下问起来,他们必须拿出方案,别管好孬,总要有点说辞。
李谷沉吟半晌,摇了摇头,“我说实话,这个局,只怕神仙难解!”
王溥不信,“有那么严重?不就是钱不翼而飞了?大不了朝廷用国库的钱填上就是了。”
“笑话!”
李谷不客气道:“王相公,你当国库一年有多少钱啊?”
“至少有两三千万贯!”王溥也是看过预算的。
李谷轻笑,“很可惜,这些多数是粮食,能动的钱不过一千万贯……要支付军费,要支付百官俸禄,要修河工……每年算下来,朝廷的国库都是亏空的。就算老夫拼着挨骂,最多也就挤出几十万贯,能填得了那么大的窟窿?”
王溥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范质沉吟道:“李相公按照叶华在大相国寺所言,这钱是借给了那些买战争债券的人?并不是凭空消失了,如果下令,把这些钱追回来,不就没事了?”
李谷苦笑道:“范相公,说得容易,那些钱都变成了债券,我们催账,就只有一个可能,逼着商人提前抛售战争债券。他们大举抛售,价钱必定一落千丈,而且这帮人还会要求朝廷提前还款,后果如何,不用我多说了吧?”
范质皱了眉头,当然不用费吐沫了。
他们都买了债券,现在幽州刚拿回来,报酬还没看到。让他们还债,除非低价卖债券,到时候能卖多少,就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魏仁浦抓着胡须,缓缓道:“战争债券,关系幽州大局,也关系到朝廷信用,如果崩盘,后果不堪设想,恐怕陛下也不愿意看到,债是断然不能追了。那,那就宣布金银没了,不管了!老夫就不信,一帮小民商人,还能闹翻了天?”
“哎呦!”
李谷简直哭笑不得,“魏相公,你不会忘了找咱们算账的百官吧?我跟你实说了,在京官吏,有一半都跟大相国寺有往来。不说别人吧,魏王符彦卿,就曾经是大相国寺的常客,还有军中的将领,欠他们俸禄粮饷就能闹翻天,如果不承认他们的存款,直接赖账,信不信,明天就有人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把咱们几个都给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