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忙忙碌碌的,但是却没有手术,只有几个问诊的病人,他坐了一会就快到下班的点了。临走之前,他照例去洗手间洗手,这是他在离开医院前的习惯。
这个点来洗手间洗手的人的确不多。医生的手指大都修长,尤其是内科医生的手,都保养的十分细腻。他们一般都不抽烟,常年抽烟会对手指的影响很大,手会不稳会轻颤,大大减少了在手术中的灵活度。
涂上洗手液,泡沫在手上渐渐出现,沈念之洗得很仔细,就连指缝也清洗过了。就在他把手移开, 放在烘干机下烘干的时候,洗手间的灯再次熄灭。这一次他连停都没停,皱了眉直接就喊唐锦肖。“你又整什么玩意?这样的招数用几次了,还有完没完了!”
视线处于黑暗之中,依稀只能看清楚一点东西。空气中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理会他。就连视线也一点一点变得模糊,昏迷之前他只记得骂唐锦肖了……
眼前模糊一片,再睁开眼时仿佛是又置身于那一日的世界中。
这次与上次不同,他好像出现在了战场上。他看见那领头的是个青年将领,青年鲜衣怒马,佩玉悬剑,踏着一场血色直冲敌人面首而去。速度之快,令人震惊。不多时,便斩下敌人首级,抛在了众人之间,高喊着投降,俯首…的话。
沈念之就站在那青年的不远处,看到那青年腰间悬挂着的玉佩极为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思来想去,他想到了那个衣着破烂,形如乞丐的孩子。
怎么会是他?这是经历了什么,怎么转变如此大。那青年面如冠玉,长相更是令他眼熟,他仔细看了好几眼,才发觉他眉眼处原是像极了唐锦肖!
沈念之往后退了一步,长枪刺穿了他的身体,一个人从他的身体穿过,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阵中央。可是他却走不动半步,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青年,抿紧了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果他的猜想是对的话,那这是什么…这是他与唐锦肖的前世吗?他又想起了刚来这时在马车上看到的那个族徽,那个带着沈字的族徽。
唐锦肖在这,那么他呢?他去了哪里?像是知道他所想的一样,不多时,场景转化,他从战场上来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这院子奢华至极,庭院深深,后院又种植了不少花草树木,就连旁边照明的石灯上都用琉璃镀了一层边,可见这户人家的主人必定是达官贵人,否则也不会这么讲究。
“少爷,唐将军很快就回来了,您不必担忧。”
不远处的亭子里,一个女子穿着浅粉色的罗裙站在一蓝衣男子身边,那男子背对着他,他一时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便走进了些。
从背后看,那男子一手捧着书卷,一手扶额,手肘靠在了石桌上,手指纤细分明,就是一双读书人的手。
“我是在想今日早朝的事情…皇上说等澜君回来,要好好赏赐他,也不知这话是否有别的意思。我是怕澜君他树大招风还不自知,给自己留条退路总是好的。”
“少爷勿要多想了,今个儿还是早些回屋吧,您身子不好,奴婢怕这风儿大,您受不住,若染上了风寒,等老爷回来定是要怪罪的,唐将军也会责怪奴婢的。”
只听那男人笑了,“你啊,究竟谁是你主子,你都忘了不成?一口一个唐将军,就不怕我把你打发到他家去?”这话多半的带着开玩笑的成分,哪里是真话,可那奴婢却当了真,“奴婢从小跟着少爷,自然是不肯离开少爷的,少爷说什么奴婢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