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释显然早就知道了二人的到来,正欲礼数周到地行礼,忽然从二人身上觉出些什么。
越是在意的人,视线就总会落在那人身上,即便一别五年,沈释还是从季沧笙身上看出些端倪来。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这二人的穿着上虽大相径庭,却在很多细枝末节上呼应起来,如那一对儿的银纹香囊,或者如出一辙的青底云纹发带,亦或是那看着并无特别的腰封,上面绣着的却是花不语那护腕上相同的龙纹,实在是无法忽视。
沈释冷冷看了花不语一眼,没多说什么,转身带着二人回了去处。
树林深处的结界十分复杂,即便是上仙们过来也不一定寻得出阵眼,更别说让白歌他们找见了。
进入结界之后,似是进了另一个世界,内有引来的溪水流经,几乎见不着什么高木,反是那丛丛的细竹,被照顾得甚好,品种倒像是季沧笙在仙寐山屋外的那丛。
天元门上下惯爱竹,种得最多的便是楠竹,少有在门前种这种用来做笔杆子的细竹,矮矮的一从看着不甚大气,偏生了季沧笙喜欢这细竹,还照料得生机勃勃的,脱离了斯文的范畴,甚至生出几分风骨来。
竹林过去不远便是木屋,接连的三四个房间,搭得算是宽阔,且什么都一应俱全。
主厅布置得与天元堂有些相似,花不语不清楚在他离开之前,上一代天元仙尊是不是如此布置的,只是一进了屋,就熟悉无比。
这是他曾住过的地方,一草一木,几乎没太大变化,只不过住的时间久了,更多了些人气。
小家伙被勒令烧水煮茶,不情愿极了。
“沉念。”
小孩儿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拎着茶壶出门了。
季沧笙看这二人相处,竟觉得有些好笑,沈释的为人他清楚,深得师尊的亲传,连花不语都能教好,却是养了五年都没把沉念教育下来,也不知道这小孩儿是哪里捡来的倔骨头。
当年这小孩儿是从死人堆里薅出来的,一身气死煞气,却生的细皮嫩肉,不太像生在山匪窝子里的小东西。
沈释把他带回天元门之后,才给小孩儿取了名字,寓意沉心净念,结果五年过去,除了会勉强压制一点脾气,什么都没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