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语的内脏仿佛被浸入了千年的寒冰了,又冷又疼,他半跪在地难以支撑,那女子身后的虚空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压制着自己,仿佛隐伏在暗处的嗜血凶兽,只需丝毫破绽,便会将他整个吞噬。
不论是□□的疼痛,亦或精神的折磨,他都不会有半点退缩,可……为什么,他为什么永远没有一句解释,即便是一句相信我也不曾说过,为什么……不能看自己一眼。
所有的所有,都不及寒心带来的那种快要剥夺他生命的痛苦。
仅仅几个呼吸,季沧笙便有了决断,他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彻底除掉玛瑙,可那诅咒……前世与沈释探知的结果历历在目。
他做不到……做不到让花不语也磨灭肉身,以神魂俱灭的方式阻止旌斩的复活。
直到这一刻,季沧笙终于想起来,那尘封于记忆中的名字。沈释只告诉他,阴界之人在他体内种下了诅咒,妄想复活一个可怕的存在,可直至今日,季沧笙才真正知道那是谁。
那个一切存在都被世人抹去,连一个字的描述也没留下,即便是天元法则也将之相关封锁起来,追溯至混沌时期最初之“恶”。无数上古神兽与大能的牺牲才终究将之毁灭,他的灵魂碎片封进冥川,从此冥河水变为世间最可怖之物。
原来……玛瑙打开阴界之门的目的,是为了将天下万物献祭给旌斩,将之复活!
不过是……
“谈谈吧。”转瞬的思绪万千,让他心如乱麻,却有一个想法,如火焰般光亮,“先……让他出去。”
玛瑙正要嘲笑,季沧笙手指一弹,将一抹神识打入花不语脑中,封住了花不语的七情。
只瞬间,那些折磨与痛苦,如数消失,只留最原本的理智。如玛瑙所愿,此时的花不语,该是彻头彻尾地知道,季沧笙便是那与阴界勾结,妄图祸害天下之人。
玛瑙的脸色变了变,此事好不容易就要成了,竟会节外生枝!她正欲袭向花不语,一柄长剑掷出,横在了她的面前。
“环环,带他出去。”季沧笙仿若命令般说道,“他在,会碍事。”
花不语对食盈兽呵斥道:“你敢!”
七情可以封住,可刻进灵魂的东西,是永远无法抹去的。
花不语看向那个瘦削的身影,声音嘶哑:“师尊,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