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语几乎是下意识就扶了上去,宽袖之下的手臂能直接捏到骨头,腰肢不盈一握,身子单薄得硌人,满怀的暗香带着不易察觉的药味。
脆弱的,病恹恹的花,仿佛还没有碰,就会自顾自碎掉。
而这样的躯体,却要扛起整个门派,维护上仙界的和平,守护天下太平。
呼吸变得有些紧,花不语心如擂鼓,血液冰冷,他这八年来,究竟对这样一个人做了些什么……这样一个,无声又无底线对自己好的人。
那些前世的偏见,即便无数次的理智告诉他,怀里这人与记忆里大相径庭,他还是孤注一掷地觉得他十恶不赦,觉得他心怀鬼胎。
天元法则真的会出错吗?
答案是否定的。
只有符合那些冗杂的条条框框所述品性的人,才会被法则所承认。他所背过的那些可以说有点过分的祖训,自己花了几十年都无法修成,这个人却在十一岁的年纪就能继承。
那是天性,是刻在骨髓里改变不了的,这样的人,是不会做出背叛天下之事的。
花不语真的很想问,上一世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那个样子,可眼前这人,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还没经历过!
花不语猛然惊醒,说不定这才是他重活一世的原因,为了阻止惨烈的未来!
这些想法不过转瞬,花不语只是顿了顿,便不自觉地握紧了手,口中默念起法诀来。
白色的云雾缱绻,慢慢汇聚于脚下,柔软而稳重地将二人抬了起来。
“师尊小心。”
花不语依旧保持姿势护着季沧笙,驾云往屋舍飞回,心脏急促而有力地跳跃着,让他莫名兴奋起来。
他要躲的,一直都不是季沧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