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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做的?

天下可没有哪个姑娘家有“这般”手艺了吧。

那种奇怪的、拧着喉头不容呼吸的感觉又漫了上来。

似乎是等久了,屋内的人终于发话了:“还在外面等药凉了才端进来?”

花不语似是被这一语惊醒,这才收敛了情绪过去。季沧笙一身银白,拢着件梅子青长纱,坐在桌旁,手撑着额角,连眼皮都懒得掀开。

将药碗放到桌上,花不语自觉地去找药箱,还没把箱子打开,忽然听见季沧笙语气凌厉一声呵斥:“你往药里加了什么?”

他抿着唇没有回答,从药箱里拿出干净的纱布条,视线瞥过见底的碗,又垂了下去。好在药不多,没给这人反应的时间。

“我给您换药。”少年倒是不怕什么,自顾自地将季沧笙的手拉了过来,十分娴熟地剪开绷带,又捏着硌人的手腕顿了顿。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只绷着薄薄一层皮肉,青色的血管从手背爬到指间,蛇毒聚集到了伤口处,留下两个不会愈合的深孔。

花不语拿来药瓶,手里藏着的针还没扎下,就听见季沧笙连名带姓地劈头骂道:“花不语,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神农后裔世代隐居,就养出来你这么个把自己当药鼎的家伙?”

“是不是以后见了谁,你都要把自己的血供出来,好救死扶伤?”

季沧笙说着,就要将手抽走,这么点小动作,骗不过他的眼睛。

可少年双手捧着,没有太用力,也不肯放,指尖冰冷,掌心暖得像团火,贴在他手上,透着股子坚定的味道。

他听见他嗓音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深沉,低声唤到: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