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皇帝不闻不问的态度来看,多半还是站在内阁一边,所有的压力都将是他们这些封疆大吏的。
毕自严心里揣度着,与孙承宗对视一眼,看向李邦华等人,道:“诸位大人无需忧虑,我们再商议一番,大议还有些日子,我们尽可能的弥合分歧,包容并蓄,然后再奏请皇上圣断。”
李邦华等人微微点头,躬身示意:“下官遵命。”
朱栩带着傅昌宗,周应秋回到乾清宫暖阁,在软塌上坐下,看着二人笑道:“都坐吧,跟朕说说,在地方是不是另有一番感触。”
两人谢恩坐下,傅昌宗看着朱栩,沉吟了一会儿,道:“皇上,地方上的事情确实很复杂,臣之前的一些想法,朝廷的部分政务,可能需要因时制宜的调整。”
朱栩斜躺着,道:“说。”
傅昌宗神色谨慎,倾身道:“臣等在内阁,与各地巡抚简单商讨过,发现各地呈上来的田亩数,只有不到六万万亩,而根据臣在京时候的预估,至少有八万亩,这还不包括辽东以及一些逃荒,水灾等的荒地。”
朱栩神色如常,道:“你认为我大明的田亩有多少?没关系,说心底的想法。”
傅昌宗看了眼朱栩,沉默了片刻,道:“臣认为,超过十二万万亩。”
朱栩轻轻颌首,心里稍稍转动,看着他道:“丈量田亩这件事,朕不是现在才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觉得,有什么好办法?”
傅昌宗顿了顿,道:“回皇上,臣与内阁,诸位巡抚等商议过,地方上,尤其是到了县镇,朝廷的影响力相当的弱,想要深入去丈量田亩,哪怕内阁放下所有事情去做,没有个三五年内也休想有成效。臣等还是希望能集中精力推动‘新政’,一旦‘新政’完善,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大大加强,丈量田亩,重登户籍等就会事半功倍,顺理成章……”
朱栩坐起来,看着傅昌宗道:“就等于一半没了,推动‘新政’,嗯,这是当务之急。”
傅昌宗听着朱栩就说了这么一句,抬头看了他一眼,目露异色。今天的皇帝,是有些奇怪。
朱栩没理他,看向周应秋,笑着道:“周爱卿,说说你的体会。”
周应秋不同于傅昌宗,身坐笔直,面上拘谨,闻言沉着的道:“回皇上,臣在辽东也多有探查,深有感触。其中之一便是:民心疲惫。不管是从何处迁徙而来,百姓们的都异常疲惫,并无昂扬,振奋之态。百姓们的积蓄也近乎于无,若非朝廷赈济,他们多半难以存活,民间之情势,怕是远超朝廷所想……”
“民心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