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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进去一步,他就发觉,自己不是这个地方的人了,光是里面的空气都让他觉得有一种潜移默化的距离感。

“干爹。”蒋舟先出声,带着客气的笑意,“新年快乐。”

四十多岁的男人,身上唯一没有的就是老态,他就算是背对着,也能给众人一种压迫感。

江临安光是看着他的腿,就已经感受到了压抑在心里的慌张。

这种慌张是今天坐上出租车的那一瞬间就有的,就好像小时候害怕考试,在去往考场的路上他就会开始紧张。只不过小舟把他的慌张给搅散了,用那杯卡布奇洛,那块芒果千层,和那一个吻,竟让他在拿到卷子的那一刻在想起自己应该紧张。

只不过,铃声打响,他把笔拿出来稳稳当当地握在手中时就不再紧张了。

他吸了一口气,把目光移上去,镇定自若。

“爸,新年快乐。”

可以坐下八个人的长条大理石桌前,只有江高寒一个人拿着红酒杯摇摇晃晃,预料中的童姐和梦儿都不在,红色的灯笼挂在墙壁上,红光透出来,只让人觉得突兀,而感觉不到一丝热闹。

江高寒将酒杯在桌上放下,扶着桌椅慢慢转过身,眉眼凌厉地像是刻上去的,江临安与他最像的地方不是脸而是神态。

无论在公司还是在家,他永远紧绷着每一根神经,令人没有胆量接近。

很少会有男人能在年近五十的时候还能做好身材管理,自律的人最可怕,而他是极度自律的人 。

可现在,江临安却意外的发现他和想象中不一样了。

记忆中的父亲从不泄露他一丝温柔,脸上从来不会有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