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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也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一片枯叶被风吹起来,敲打在了玻璃窗上。

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几分钟,他慢慢地走向窗台,斜倚着墙壁,从玻璃窗向下望去,能看到楼下空地里那些打闹的绿褂子,本想看看江临安在不在。

想多了,江临安怎么可能会混在那群人里玩,他轻哂一声,把目光收了回来。

所以,你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啊,哥哥?

他把头靠在窗上,五指轻轻地放上去。看着玻璃中映出来的影子,他静静地想着,要是映照出来的那只手是哥哥的就好了,他想要把哥哥攥在手里,整个人,整颗心都攥在手里,让哥哥一分一秒都不能从他的身边离开。

人有几个两年,他再也受不住下一个两年了,甚至连一天都受不了了。他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想法,最重要的一个是,把江临安这个人完完全全地栓在身边,成为只有他一个人才能触碰的存在。

永远都不可能有人知道,在那没有江临安在的那两年里,他活成了个什么鬼样子,像是被人抽去了魂,一步也踏不动。

或许有人会说他爱得偏执,可他不在乎。当初他也不偏执过,也把这份心意藏地很深过,他知道江家是不会允许自己家的继承人去爱一个男人的,所以退了一步又一步,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懂事的弟弟,就发着脾气,待在哥哥身边就好,他不想让哥哥难做。

可江临安走了两年,他也想了两年。

爱一个人,要把他占为己有才是爱,放他走算什么爱。

他想起两年前江临安走的前一晚,他在江家偌大的客厅里弹了一夜的琴,每一首都是告白,可江临安却一眼都没有来看他。

蒋舟很清楚,江临安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受得了私生子三个字所带来的屈辱,所以宁愿什么都不要,说着万丈高楼平地起,纵使以后要他从最底层做起,那也同样能够走到最高的高度,江家的一切基础,他都不需要。

哥哥那么不快乐,只有放哥哥走才会快乐。

弹琴弹了一夜,手指都像是麻木了,没有知觉,唯一来看他的是江高寒,江临安的父亲,他的干爹。那时才十六岁,他站在江高寒的面前,第一次没有叫干爹,叫的是江总。

“放哥哥走吧,就让他走三年,让他一个人想通了,发泄了,最后我带他回来。”蒋舟坐在钢琴前,窗外的雷鸣照得满堂惨白,他的脸也是惨白的,哥哥不高兴了,他也不高兴,像是有根线连在他们心里,江临安痛一下,他也痛一下。

对于他们来说,私生子的确是一个天大的丑闻,可江临安是江家唯一的一个儿子,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他走的。蒋舟在那一刻第一次觉得江临安太过于天真,那些骄傲全都变成了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