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安叹了口气,把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他淡漠地垂下头,粗略地打量了一下站在身侧的江流梦,没瘦,就是裙子太短,该冷了。
“我妈墓前那束白百合是你放的吧。”江流梦望向他,眼睛有些微红,“你也配来看她?”
“你来做什么?”江临安终于说了句话,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一丝情绪。
“我来做什么?两年了!我们两年没见了!”江流梦的鼻子抽了抽,“要不是我确信你一定会回来看她,让人一直盯着,是不是我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吗!”她向前走过一步,想拉住江临安的手。
江临安退了几步,离她更远了些。
江流梦的指尖微蜷,低着头,紧紧地咬着下唇,闷声说道:“你不想当我哥哥了是不是?”
江临安没有理她,向外伸出手,雨已经很小了,“我该走了。”
江流梦又一次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有抓住,只能看着江临安的身影一步步远去,她先是慌张,再又有些委屈 ,最后冲着江临安的背景喊道:“江安!”
江临安的身影顿了顿,眉头轻轻拧起。
“换了个这么拙劣的名字,哥哥你确定不是在掩耳盗铃吗?”江流梦走下台阶,压了压情绪,稳住神色,高傲地抬起下巴,露出白皙秀颀的天鹅颈,“告诉所有人你出国了,换了一切联系方式,却悄悄地躲在一所普通高中里,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临安把手揣回兜里,指尖不停地翻弄着那两枚硬币,“爸告诉你的?”
江流梦轻哼了一声,“爸?现在该是躺在你亲妈的温柔乡里吧。”
江临安做了十多年的豪门少爷,在所有人眼中,他一直都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无论是成绩也好,为人处世也好,在所有人眼里,他是最合格的家族继承者。作为江家唯一的男孩子,本来无论如何,以后的江氏,一定会是他的。只可惜,私生子三个字一出,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放弃了很多东西,曾经的那些骄傲对于那时的江临安来说,全都成为了最沉重的负担。飞得越高摔的越惨这句话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花了很久才逐渐从过去的那些阴影里走出来,慢慢把生活拨向正轨。
想着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至少没那么多糟心事要烦。
可江流梦这句话给他一下子敲醒了,他一直都在掩耳盗铃,以为自己能忘记过去的一切,但其实都是假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