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着白蜡杆,把枪头拧上,顿时成了一条长枪,陈越一手拿着长枪一手端着手弩透过门缝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动静,手弩是这几天抽空从军中工匠手里买了些材料,陈越自己加工而成,在后世陈越做过各种弓弩,虽然现在的工具不如后世,制作简单的手弩还是可以的。
身后三个家丁则紧握着手中的白蜡杆,神色紧张的看着陈越的背影,还未成年的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外面的到底是什么人啊?陈平的嘴巴嗫嚅着,想问陈越又不敢发出声。
陈江河从墙上取下了雁翎刀,神色沉稳站在门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陈江河是京营军官,参加过数万人规模的大战,就是凶恶的后金兵也见过,如何会在意这样的阵仗!外边顶多是几个想偷鸡摸狗的毛贼罢了,根本用不着紧张。
“噗通”一声,沉重的声音传来,陈越隐约看见一个黑影从墙头跳了进来,然后摸到了院门处,取下了门闩。七八个黑影闪了进来,来的人竟然还不少!陈越不由得神色凝重了起来。
黑影们走到了房屋前,就见火点一闪,一个黑影点燃了手中的火把,片刻的功夫,另外几支火把也接连点着。
他们竟然要烧房子!陈越脑子里闪出这个念头。
第33章 杀人放火
潘贵站在院子里,看着黑夜下的茅屋,双眼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烁出残忍的光芒。姐夫一直说自己没用,瞧不起自己,今天自己就要做一件大事给他看看。
烧了这家煤场的房子,看看他们还怎么和姐夫的煤场抢生意!至于屋里面人的死活,管他作甚,这年头北京城外的乱葬岗上哪天不丢几百具的尸体!
人是潘贵找的京外的流民,专门做的是打家劫舍的生意,这些人拖家带口的盘桓在京城之外,艰难的求存,为了活命,为了糊口的粮食他们啥都愿干。潘贵只不过花了几两银子买了一担粗粮,便说动了七八个流民为自己卖命。
杨正平手持火把,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茅屋。他是沧州人,崇祯十一年,后金兵第四次入关抢劫,一路攻击往南,攻破了济南府并数十个州县,他的家乡沧州也是那时沦陷。当后金兵入城之时,父亲勒令杨正平带着怀孕数月的妻子躲在了地窖之中,然后他便眼睁睁的看着年迈的父母被金兵杀死,两个妹妹哭喊着被后金兵拖走,为了不使父亲死不瞑目,他只能咬碎钢牙忍着……
后金兵退出城后,杨正平带着妻子从地窖中爬出,流着眼泪掩埋了父母的尸体,便离开了沧州,流浪到了京师。为了养活妻儿,杨正平啥活都干,什么苦都吃过,然而只靠他一人卖苦力想养活一家三口实在太难。无奈之下便仗着身上的武艺接了些脏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帮人打架抢地盘,追帐,拦路抢劫,这几年杨正平干过了脏活实在太多,按照大明律就是充军八千里也不过分。可是,杀人放火的勾当倒是第一次做。看着眼前的茅屋,杨正平眼皮跳动着,这一把火烧下去,屋里的人绝无生理!
杨正平犹豫着,可是他身边的其他流民却一个个的都很兴奋,这些人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很多人连人肉都吃过,又怎么会在乎杀人放火?
流民首领满脸的刀疤,冲着面前的茅屋狰狞的笑着,就要把手中的火把扔上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