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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嗓音也跟着抖了起来,紧张且带着鼓励:“再坚持一会儿,就看见村庄了。”

“我可能,坚持不下去了……”贺钧潮昏昏沉沉地说,声音越来越低。

但在末尾,他轻轻地笑了一声。这一声是他自己加上去的,却似乎包含了很多情绪。

譬如,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重伤的时候,被昔日的仇人给救了。譬如,没有想到白嵩看上去冷漠而不近人情,却愿意背着他赤着脚走在漫天雪地里。

这一切,都让他觉得不真实。

路夕感觉一股气流瞬间充满了整个胸腔,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了。

他入戏了。

“别睡,裴枫眠,别闭上眼睛……跟我说说话……说说你小时候。”他颤声道。

“嗯。”裴枫眠的声音像蚊子哼,一反平日的底气十足。

白嵩忙改口道:“那我来说,你时不时地应我一声就好。”

裴枫眠:“嗯。”

“其实我不是禅宗的嫡系传人,我是五岁的时候,被师父从杂技团带回去的。”

“这样吗。”

“我家里穷,有四个弟弟妹妹,娘实在是养不活我了,就把我卖到了杂技团去。老板很苛刻,经常用鞭子抽我们,从来都吃不饱饭。”

“他打你?”

“是的,有一天,我表演失手了,被老板打的吐血,在地上起不来。这时候,我师父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制止了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