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飞云到的时候,尚晓辰正在签医院下的病危通知书,他刚刚在纸上划上了自己的名字,墨迹都还没有干,小拇指上还蹭上了笔水。
他身上还穿着剧组的戏服,虽然拍的不是古装戏,可大冬天外头套了一件大羽绒服,里头穿着花里胡哨的夏装也是够不伦不类的了。
“怎么回事,你刚才再写什么?”
“病危通知书”尚晓辰几乎麻木的说。
纪飞云倒退了两步,嘴里呢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忽的走到切近,死命的摇晃着尚晓辰的胳膊:“这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对不对?”
眼见着这个人情绪波动的太过厉害,老于赶紧上前把纪飞云从尚晓辰身上拉扯了下来:“大少爷,是真的,您别晃他,小少爷已经在这里守了七八个小时了,他又没怎么吃东西,受不住的。”
老于是尚好的左膀右臂,虽说是叫私人助理,但这些年对他们而言老于是叔叔一般的分量。
纪飞云控制不住的抖动,心里着急的厉害,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让所有的人都心神不宁。
三个男人只能坐在椅子上耗着,等着救治结果。
这生命面前,除了医生,平日里再怎么有出息有本事的人都是白搭的。
楼道里传来几声高跟鞋的声音,那位夫人拍了拍最在最外侧的尚晓辰给他递了一杯水。
尚晓辰现在眼睛里熬的都是血丝,声音也透着疲累的沙哑,他倦极了,却还是有礼貌的同她道了谢。
“谢谢阿姨。”
“不用客气。”
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听见分外熟悉的声音,把自己的脸从又大又厚的羽绒服里挣扎了出来,他有些惊讶,却还是开了口:“妈?你怎么来了?”